与戍边军缠斗过的人,都说他们极为骁勇善战,不畏生死,术法更是奇诡,有点像白虎族的招数,又有点不同。最让人惧怕的,是那姓金的领帅,他手里那柄剑,乃是从曾经的白虎族伐军统帅那里夺来。那剑本就是柄魔剑,杀人无数,到了姓金的手里,更是被利用得神乎其技。
山海被白虎族人称为魔剑,久而久之,魔剑的持有者被冠了新名号,曰魔头。再后来,青龙族亦被这恶意丑化的名号牵连,被称为魔族。
白虎族统治者顺水推舟大肆宣扬,从此,白虎族人口中再无什么青龙神族,只有魔族二字。
宵随意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持着山海,一个人呆坐了三日三夜,尔后抽出剑来,不停地练,直到精疲力竭,再无精力去思索其他事情。
“主帅,你好像对这两字特别在意?白虎族人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你想开些,无需挂在心上。他们说我们是魔族又如何,我们私下也诟病他们呢。”
宵随意摇着头,“你不懂……你不懂……”
他反复地呢喃着“你不懂”三个字,无论谁来劝,都解不开他的心结。
无法,下属传信请来了青魂。后者在瞧见宵随意的萎靡模样时,亦是不解。
“你到底怎么了?”
宵随意无甚神采,瞧见了青魂,亦没有多大欢喜。眼前的神明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他仿佛永远年轻,岁月十分优待于他。可自己呢,脸廓棱角愈发突兀粗糙,满脸胡茬不修边幅。他来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长到他都快忘了,他随时可能回去,随时可能结束这一切。
他以为自己很努力地在改变些事情,结果命运只觉得他很滑稽。
他沉沉道:“或许这世界的因果都是注定的,我再怎么想要改变,得来的,都是相同的结局。”
青魂并不清楚他到底所指何事,但那份沮丧且不得不重新昂头走下去的心情,他却是能感同身受的。
“你知道吗,我的神力正在慢慢化为虚无,阿海的死让我意识到,自己曾经所坚持的一切,都是破绽百出的幼稚论。或许我可以采纳白虎的观念,可当我想要改变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我引导不了我的族人,他们有着丰富的思想,所思所悟都超出我的预期。可我不能弃他们而去,我这个开拓者必须见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