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与你无关,你现在放下烙铁,本殿下马上派人送你回司空府。”
“不行!”奚昭戒备道:“你当我傻呀,我放下东西,你们不得扑上来制服我!”
对方油盐不进,真像个傻子,白长了一张俊俏的脸,陆子奕妥协道:“你喜欢便送你,账记在司空府头上。”随后示意狱吏让开一条道。
奚昭见状,脚下磨磨蹭蹭,确认周围安全后,慌忙逃出阴暗血腥的诏狱。
出了诏狱,迎来青天白日,奚昭站在诏狱门口几度张嘴,被眼前的景象搞迷糊了。回头见一身古装的六皇子,十分震惊道:“哥们儿,这是哪个影视城?”
陆子奕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雷鸣回道:“这当然是皇城。”
没有剧组,没有导演,没有摄像机,外面每个穿着古装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完全不像演的。
如果是演的,奚昭只能说群演们的演技也太他妈好了!
还有这个演六皇子的,比电视上的当红流量明星都要帅,上映了不得迷死那群追星族!
奚昭猛打了自己一巴掌,他不是在做梦。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摸了摸自己的头套,再次确认道:“你们真不是看我帅,抓我来当群演的?”
众人古怪的表情看着他,雷鸣在六皇子身侧嘀咕:“奚小公子莫不是真得了癔症?”
陆子奕也拿不准对方是什么情况,只有把他送回司空府,再请个太医看看。
忽而,街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了诏狱门前,下来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行色匆匆。
“昭昭。”奚珩唤了一声神色懵懂的弟弟,暂且压下对弟弟的担忧,立即向六皇子行礼,“参见六殿下。”
陆子奕颔首回礼,说:“你弟弟在诏狱惊着了,带回去请个太医瞧瞧。”
“诺。”奚珩转头靠近弟弟,嘴里念叨,“昭昭,你怎么拿着——”
奚昭被陌生的帅哥吓着,本能地往后跳,防备对方。
“昭昭,你怎么了?”奚珩一头雾水,弟弟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不会看着他就躲。
奚昭看看来人,又看了看认识不久的六皇子。
陆子奕开了尊口,解释道:“他是你兄长。”
“兄长?”奚昭一脸疑惑,他明明是独生子,不算上那对离异父母和后面配偶生的孩子。哪怕算上,他也应该是哥哥!
奚珩只当弟弟受了惊,站定说:“你别怪父亲心狠,若不是你自己顽劣,也不会被抓进诏狱。父亲只想让你吃吃苦头,受个教训。”
奚大公子哄道:“来,把烙铁还给人家,拿着这种煞气的玩意儿出来作甚。”
“不给。”奚昭有点明白了,牢牢抓住救命稻草,“你是我兄长,他是六皇子?”
“对。”奚珩点头,“别用烙铁指着六殿下,无礼。”接着向六皇子请罪,“六殿下见谅,我弟弟现在有些糊涂。”
奚昭问:“现在哪一年,皇帝是谁?”
“住嘴!”奚珩斥道:“你现在越来越胆大包天!”
他的兄长不回答,奚昭望向六皇子,求助道:“国号是什么?”
“黎。”陆子奕淡淡开口,他是黎国六皇子。
“李?”奚昭惊道:“唐朝!李世民?武则天?”
陆子奕蹙眉,说:“和你兄长回去,好好研读史书,熟记《大黎通鉴》。”
“诺。”奚珩郑重道:“下官回去一定严加管教顽弟。”
陆子奕颔首,腹诽这对兄弟不像一个爹娘生养的。哥哥文武双全,行事稳重,是黎国声名远播的世家公子。弟弟平日不出彩,现下看来,脑子还有点问题。
对这场闹剧不欲浪费时间,陆子奕带着护卫离去。
奚昭急了,向他挥着烙铁,嘴里叫嚷道:“喂,你怎么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帅哥!”
“你住嘴吧!”奚珩无奈道:“父亲已经很生气了,你再这么不着调,回去免不了挨一顿打。到时罚跪祠堂都是轻的,别怪为兄不管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奚昭立马装病道:“哎呀,我头疼。兄长,我头疼得厉害。怎么办?我好像忘了些东西。”
奚珩担忧弟弟身体状况,将其扶上马车,嘱咐道:“快,回去请太医瞧瞧。”
马车里,奚昭装着病,还死死把烙铁抱在怀里。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保命工具。
……
另一边,陆子奕在马车里呕出酸水,早上喝的汤药也吐了些许出来,嘴里一股难以言表的苦味。
“殿下,快喝水清清口,要不我们晚点再回宫复命?”
陆子奕漱了口,摇摇头,说:“尽早结案。”
雷鸣蹙眉道:“属下认为,您该给陛下上个谏书,请旨调离腌臜的诏狱,换个清闲些的职位。您每日接触这种污秽的东西,呕心沥血办案,怎么利于养病?”
陆子奕闭目养神,没有理会雷鸣的唠叨。他的确闻不得血腥,每次去诏狱都要压着反胃的冲动。
但他是黎国皇子,陛下最信任的六皇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本能的事。
刚才奚家小公子一闹,分散了注意力,他倒忘了诏狱里的血腥气。
陆子奕睁眼,吩咐道:“派人去查查,最近奚小公子见过什么人,有何异常的举动。”
“诺。”雷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