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鱼。”杜陵插话,看了看菜单,自作主张点了几道菜,反正都是他掏钱。
看杜陵和酒楼小二交谈,齐沛拉着奚昭悄声道:“你们诏狱是不是派人查了我,怎么如此了解我的口味?”
“你又没犯事,谁查你。”奚昭道:“不过杜陵记性好,也许上次婚宴,他关注过你。”
说完,奚昭自己都觉得奇怪,谁没事记别人爱吃什么。再一想,杜陵是个断袖,难不成他看上齐沛了?
杜陵平时表现不像断袖,不像琦玉gay里gay气,所以奚昭老是忽略这档子事。
突然想起这位古代室友的性取向,奚昭表情变得古怪,这可不行!
齐沛是他好哥们儿,年纪又小,可不能被杜陵带偏了!
仔细观察,杜陵果然对齐沛很殷勤,添茶倒水摆碗筷,体贴入微。
上菜后,眼见杜陵给好哥们儿夹了一块烧肉,奚昭连忙夹住:“太肥了,他喜欢瘦的!”
改口味了?杜陵又给齐沛盛了一碗汤。
奚昭一把接过:“谢谢,我爱喝。”
“你——”杜陵语塞,喜欢不能自己盛吗?
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齐沛打断道:“你们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问我?”
说起正事,奚昭匆匆忙忙喝了一口汤,仿佛有人跟他抢似的,紧接着接话:“事情是这样的,你看到对面的赌坊没?”
“博乐坊?”
“对,我们想了解赌坊里的内幕。”奚昭奉承道:“你不是交友广嘛,所以约你打听一下,你交的一群朋友,有谁比较爱赌的,去里面赌过没?”
“和我交情深的,基本都不赌,否则我兄长要打断我的腿。”齐沛疑道:“你们了解内幕,是想去里面捞一把?”
六皇子府这么穷,还要靠赌钱度日?
奚昭立马道:“拒绝黄赌毒。”
杜陵说回正题:“听说赌坊新来了一个管事,和你府上有渊源。”
齐沛一想,言道:“你说田叔吗?”府里的一个老管事。
诏狱果然盯着他家,连一个下人的去向都要留意。
齐沛解释道:“这赌坊和我家没关系。是田叔的儿子爱赌,借了钱还不上,卷了家里的钱跑了。我兄长好心给他们还了部分赌债,府上也不能留田叔了。但我兄长不忍他年老无所依,就和赌坊商量,把田叔送去做工抵债。”
这么说,博乐坊和齐大公子的心肠都蛮好的。奚昭道:“你听说没,去年有个禁卫军在博乐坊巡视时,从二楼坠亡。”
“有听说。”
一个赌徒喝高了,兴奋过了头,在赌坊闹事,把一个禁卫军推下楼坠亡。那酒鬼意识到杀了官爷,慌慌张张想跑路,踩空楼梯摔断了腿,然后就被抓了,蹲大牢。
赌坊里面鱼龙混杂,天南地北来往的客商,都可能进去赌一把。稍微言语不和,再加上输赢激动,就可能打起来。
齐沛问:“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想查什么?”
杜陵道:“凶手在牢里患了鼠疫,已经死了。”
齐沛琢磨出味儿来,问:“难不成你们怀疑死的不是凶手?”
这不是六皇子疑神疑鬼,所以要再查。奚昭没直接接触此案,只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三人一合计,不如直接进博乐坊赌一把,体验一下氛围。但必须保密,不然被家里知道了,三个人都要挨打。
一进赌坊,别的不说,味儿很浓。表现意思,男人味儿很重。
奚昭低声道:“你喜欢这种男人味儿吗?”
杜陵:“……”这人脑子有病吧?
见齐沛要上前押注,杜陵拦着他,进赌坊看看可以,真地下场了,后果不堪设想。以后齐大公子对奚昭的印象只会更差,杜陵看着满场凑热闹的某人,虽然现在那个身体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但多少要维护一下司空府的名声。
一楼基本都是掷骰子相关,这要看运气,或者作弊。可能极个别有本事摇到自己想要的点数,或者能听出点数,但奚昭没这个本事。斗鸡他也没准备一只,投壶他倒能手到擒来。
“厉害呀,兄弟!”
“承让,承让!”奚昭浅赢一把,这个月的零花钱有着落了。
杜陵很想踹他一脚,质问道:“拒绝黄赌毒?”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奚昭嬉皮笑脸,收了手,他纯粹娱乐一下。
赌坊的管事盯上了三个大肥羊,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
“三位公子,楼上有雅间,不仅有围棋,还有宫里流行的弹棋、握槊,要不要来一局?”
一局又一局,输钱就是这么来的。
杜陵对围棋挺感兴趣,顺便上楼看看。摸着比常规高一节的阑干,杜陵闲聊道:“你们的阑干比别家的高一些。”
管事赔笑道:“唉,大家兴奋爱闹,不修高一点容易出事。上午官爷还来巡视过,就怕惹出什么乱子。”
从二楼望下去,只觉愈发吵闹,赌坊的护卫不盯紧一点,随时随地可能动手。
“三公子?”
齐沛尴尬一笑,仿佛被大人抓包:“田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