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一堆公文,进宫面圣,却被阻拦。
守卫道:“六殿下,二皇子吩咐,没有要紧的事,不必打扰陛下休养,您可以直接向二皇子述职。”
陆子奕冷道:“诏狱直属于圣上,从未有跳过君主,向皇子述职的道理。”
守卫道:“小的奉命办事,太医也说陛下须静养,不可再为国事烦忧。”
“本殿下不谈国事,仅探望父皇,总行了吧?”
“这个……您不如去偏殿请示二皇子,小的不能擅离职守。”
陆子奕不得已,抱着公文去偏殿找他二哥。
殿内燃着龙涎香,内监研墨,宫女打扇。二皇子有模有样地批奏折,真像半个皇帝。
陆子奕一进殿便质问:“二哥,你为何让守卫拦着,不让我见父皇?”
陆子崇随手将奏折扔在案上,挥退内监宫女。
“父皇病重,不可动气。他见到你就想起薨逝的七妹,你还是少出现在父皇跟前。”
若真是这个缘由倒好,就怕有别的目的,陆子奕耐人寻味说:“没想到我见父皇一面都如此难,二哥奉旨监国,监到父皇头上了。父皇有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侍疾,二哥不如好好处理朝政。我听说你在政事上一意孤行,已经引起大臣们的不满。”
对此,陆子崇浑不在意,“谁不满,司空吗?他以前仗着父皇宠幸,不讲君臣礼节,以为这个天下是他做主吗!”
陆子奕劝诫:“司空大人辅佐父皇半生,尽职尽忠,二哥何必着急打压老臣。你是我们的长兄,只要你勤勉治国,任人唯贤,无论是>
闻言,陆子崇转而笑道:“好呀,你现在修书四弟,让他即刻停战,将兵权交出来。再与狄荣和谈,助其颠覆北骁皇室。”
“不可,狄荣乃穷兵黩武之辈,若他坐上皇位,以后边疆不宁。”
“六弟刚还说拥立我,转口就不听二哥的话。”
陆子奕垂眸,言道:“我就事论事,为臣者直谏敢言,为君者从谏如流,这是以前太傅教我们的。”
然则,陆子崇就喜欢别人都听他的,不可忤逆他。
“六弟博文好学,比二哥懂大道理,不如二哥把位置让给你,你来看看这些臣子的谏言。”
面对二皇子的阴阳怪气,陆子奕只道:“各司其职,二哥辛劳。”
僵持之际,内侍通禀:“二殿下,中郎将杜大人有事禀奏。”
陆子崇这才道:“六弟,二哥现在替父皇监国,忙得很。你回去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帮二哥分担。”
见状,陆子奕将怀里的公文放在了案上,一言不发地离开。
与杜正德擦肩而过时,对方显得局促。陆子奕若有所思,杜大人一直和四哥甚密,而今见风使舵,倒向了二哥。
回诏狱后,陆子奕立马传见杜陵,但找不到人。
陈南禀明:“殿下,今早杜府下人来禀,说他家夫人病了,杜陵告假侍疾。”
“何时回?”
陈南摇了摇头,“杜府下人一问三不知,属下悄悄探访,母子皆被杜大人软禁了。”
雷鸣建议道:“既然杜夫人身份可疑,就该把她抓来审问。还要那个孙若颜,也该抓起来。二皇子怎能护着她们呢!”
陆子奕深思,中郎将的夫人乃敌国细作,这将震惊朝野。但他二哥倚重杜正德,诏狱没有圣上指令,不敢轻举妄动。他也要顾着杜陵,答应了对方,保下杜府一家老小。
大黎正值多事之秋,父皇病重,皇位更叠。能坐上皇位的,无非他二哥或四哥。陆子奕对哪位哥哥登上皇位,都没太大看法,全凭他父皇做主便是。
但他父皇放了兵权给四哥,让他去战场厮杀。又把监国之权给了二哥,搞得兄弟不睦。
现下皇城兵力尽在二皇子手下,若此刻皇帝驾崩,登基则是顺理成章。
陆子奕没能见到父皇,心里发憷,最怕他二哥急功近利,做出蠢事。
……
风起云涌之际,陆子奕收到了远方传来的书信,比以往简短得多,而且信上直呼其名。
“陆子奕,我很生气!命你戴上我送的桃木簪子,将臭道士送的两个圈儿烧了!若为夫回来,发现你还留着旧情人送的东西,你就在床上等死吧!”
好端端的,怎么吃起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