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永光十九年秋,建州林英起兵,直逼大黎京师。兵谏天子,以贤立储。
古来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朝臣们争论不定,大多认为该尊崇礼法。
然而,当今圣上非嫡非长,有此先例,圣心难测。
“二皇子奉旨监国,我看就该立他为储君!林英这叫谋反!”
“非也,陛下病重突然,若四皇子在京,谁监国不一定。”
“四皇子能文善武,太I祖遗风,陛下一直有意磨砺……”
“唉,若先太子在……”
先太子既嫡又长,圣上一登基就封其做储君。若先太子在,哪有现在的糟心事。
有大臣道:“司空大人,你怎么看?要不你带着几位公卿面圣,请陛下早立储君。”
奚父眯着一双疲惫的眼,仔细看透露出炯然,回道:“前两日才面了圣,陛下已经说不出话。二皇子恭孝,亲自侍疾,我等不敢多扰……”
明明是夸二皇子,但众位大臣却听出别的意思。
“陛下康健时,最宠信的是六皇子。但二皇子无端罢其职,不许他进宫侍疾……”
“我听说现在六皇子在玄天观,为陛下诵经祈福,孝心可嘉。”
“六皇子行事与先太子颇像,我觉得……”
“闭嘴吧,他两位兄长都还没掰扯清,你就别再拖六皇子搅事。”
“这怎么叫搅事,林英不就喊着以贤立储吗?六皇子的贤德不输两位兄长!”
……
玄天观,秋菊满园。
陆子奕诵完经,闲庭漫步回谒舍。
这会儿朝堂已经乱成一团,但和他没甚关系。
陆子奕带着林晚非到玄天观静养,以防二皇子用其要挟林英。
而雷鸣他们留在城内,既可以审时度势,传递消息,又保护司空府,避免二皇子狗急跳墙。
林英驻军京外,与禁军打了几场。
陆子奕听说,林英帐下有一位狼面小将,其子勇猛非凡,差点活捉了中郎将。幸亏林英没有篡位之心,否则真难降服他们。
回到谒舍,陆子奕刚要推门入内,骤然停了手。
昨夜下过一场雨,青石路湿滑。
陆子奕低头看台阶,自己一路走来,踏出一串湿润的足迹。但旁边还有一串,稍微大了一圈,明显不是他的。
前来寻他的,除了林晚非,就是沈照,但脚印都对不上。
陆子奕思索一瞬,立刻转身离去。
但他刚转身,房门猛然从内闯开,一个黑影朝他扑来。呼吸间,对方搂过其腰,强掳进屋。
房门再次紧闭,空旷的庭院,仿佛无事发生。
“你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
陆子奕被抵在门上,怔怔望着威胁他的人。对方戴着一个黑狼面具,声音低沉。
“吓傻了吧?哼,一个皇子住得这么偏。说,是不是想幽会情郎!”
戴着黑狼面具的人故意压低声音,但话语间的酸味压不住。
陆子奕展颜一笑,附和道:“可不是吗,偏僻寂静,无人打扰,方便情郎来去无踪。”
“不要脸!我可听说你在边关有相好,你对得起他吗!”
面对斥责,陆子奕主动投怀送抱,揽住对方的脖颈,巧笑说:“他最爱胡思乱想,拈酸吃醋。要不你与我好一回,替我保密,这事儿就别告诉他了。”
此话一出,面具下的人呼吸一滞,不再压着声音,闷闷道:“殿下认出我了。”
奚昭将狼面推至头顶,展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一个闷闷不乐,一个眉开眼笑。
陆子奕凑上前,像个吸血妖精似的,一口咬在少年颈侧。从重咬到轻舔,搞得少年呼吸加重,把人抱紧了几分。陆子奕顺势与爱人相拥,埋首在对方肩颈,温存片刻。
奚昭缓过劲,微微推开陆子奕,抱怨道:“今日若不是我,殿下是不是也要出卖色相?”
陆子奕抿嘴忍笑,盯着被他吸红的某处,一颗小小的黑痣早就暴露了主人的身份。
“你光挡脸,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痣很明显吗?”
闻言,奚昭擡手摸了摸酥麻的脖颈,这防伪标志的确很明显。
少年再次搂紧爱人,低头在对方嘴上啄了几口,跟小鸡啄米似的。
陆子奕被亲得失笑,用手捂住了某人的嘴,“你在边关光打仗,没看我留给你的书吗?”
亲得毫无章法,跟愣头青似的。对方还不停嘴,继续啄吻他的手,陆子奕不得不松开。
奚昭眯眼,这才道:“当然看了,殿下不妨亲自考核。”
语罢,少年拦腰抱起爱人,稳稳往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