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站在一旁,保持着谦逊的微笑。
【演,接着演。】
【你拿了奥斯卡,我拿诺贝尔,咱们兄弟俩瓜分了文理两界,岂不美哉。】
二皇子顿了顿,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自豪。
“本王决定,此楼,便定名为‘滕王阁’!”
“而范兄这篇赠我之雄文,便唤作《滕王阁序》!”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喝彩。
“好!”
“殿下英明!”
“范诗神赠予殿下之文,以殿下封号命名,理所应当!”
“不错!此楼为殿下所建,此文为殿下而作,名唤‘滕王阁’,正合其意!”
众人的恭维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可范隐和楼下人群里的范贤,却在听到那句“以殿下封号命名”时,同时僵住了。
范贤嘴里的糕点忘了咽下去,他抬起头,看向主位的二皇子,又看了看旁边同样一脸错愕的范隐。
【滕王?】
【二皇子的封号是……滕王?】
范隐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滕王阁……滕王……李承泽……】
【不是吧?这么巧?】
【我随手抄一篇王勃的千古第一骈文,就正好撞上了他这另一个“滕王”?】
他原以为二皇子只是单纯喜欢这篇文章,取其名号。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已经不是锦上添花了,这是天命所归!
一时间,范隐心中五味杂陈,有种被命运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的荒诞感。
有了这个正式的收尾,这场持续了半天的盛会,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但几乎每一个人,在经过范隐身边时,都会停下脚步,郑重无比地对他行上一礼。
那不是对官员的礼节,也不是对文宗的崇敬,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敬畏。
周老先生走在最后,他没有多言,只是走到范隐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范隐大人,若有闲暇,可来老夫府上一叙。”
“老夫,想听听那星辰大海,究竟是何等模样。”
说完,他便在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范隐站在原地,看着老者萧索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好像……忽悠得有点过头了。】
终于,三楼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二皇子和范家兄弟几人。
“大哥!”
范四哲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两眼放光。
“发了!咱们真的发了!”
他抓着范隐的袖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我刚刚下楼听了一耳朵,就这一会儿工夫,城南的地价又涨了半成!他们说,全都是因为你的那篇……那篇《滕王阁序》!”
二皇子李承泽看着他这副财迷的样子,非但没有鄙夷,反而觉得亲切。
他笑着拍了拍范四哲的肩膀。
“四哲啊,你大哥的本事,可不止是写一篇文章这么简单。”
他又转向范隐,神情郑重。
“范兄,今日之情,我李承择,永世不忘。”
没有再多说客套话,这一句,便已包含了千言万语。
范隐点点头,算是回应。
“殿下,我等也该告辞了。”
“好,我送你们。”
二皇子亲自将他们送到阁楼之外,看着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转身,重新望向那灯火通明的“滕王阁”。
他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里的温和,只剩下如铁一般的坚定。
……
回去的路上,夜风清凉。
范贤与范隐并肩而行,范四哲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钱。
范贤与范隐并肩而行,范四哲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钱。
大皇子和北奇大公主的马车早已先行一步,范偌偌与林宛儿也同车回去了。
他们三个之所以落在后面步行,纯属无奈。
阁楼盛会一结束,那些总督、侍郎、文坛宿老们离开了。
但那些二楼的一楼的,自认为他们没那么大的面子,可能和范隐、范贤只有一面之缘。
齐齐围堵。
若不是二人见机得快,从阁楼三层跳窗,溜了出来,怕是真要被那群热情过头的粉丝围死在阁楼。
至于范四哲,他倒是自愿留下的。
他一头扎进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商贾堆里,唾沫横飞地交流着生意经,那副恨不得把每个人都发展成自已下线的模样。
要不是范隐和范贤,临走前,拽着范四哲一起跑,范四哲非得在那群商人堆里待一夜。
“星辰大海?”
范贤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范隐脚步一顿,偏头看他。
“嗯?”
“哥,你老实说,”范贤凑了过来,压低了嗓子,“你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程度?”
“是不是已经不满足地球这一亩三分地了?”
范隐抬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胡说什么。”
“那你说什么星辰大海!”范贤捂着脑袋,不服气地嚷嚷,“把那帮老头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周老先生差点就给你当场磕一个。”
“我那是……”
范隐一时语塞。
【我那是实在编不下去了,随口胡诌的。】
这话当然不能说。
他只能板起脸。
“你不懂。”
“切。”
范贤撇了撇嘴。
走在后面的范四哲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疑惑地挤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