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王府对你,没有秘密。我也一样。”李潇煦说着,牵着她的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谢寻书走到里面,才真的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竟然这里面,都和上辈子的陈设无差。他果真还是他,不然这样的东西,又如何复刻?这一处的桌椅,那一处的挂画,连带他的桌案,那些笔墨纸砚的摆放,竟都和上辈子一样。恍惚间,竟是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怎么了,难不成这里头也和你记忆中一样?”李潇煦也有些诧异,但是看谢寻书的神情,可能还真的是。
谢寻书回过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她有些艰难地笑了笑,一张脸显得有些难看。她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你这样,我都快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潇煦,你果真是那个你,一个人,两辈子,会连笔墨纸砚的摆放都一样。”
李潇煦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温和的安慰道:“嗯,你若是真的放不下,只当故人归来吧。”
这些也都不过是自幼时起便养成的习惯,听她提起,自然是惊讶的。可或许,有些事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曾改变,大抵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那个重逢吧。
谢寻书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劝她放下是他,如今她这般,他倒也不强求,还说是故人归来。或许在她自己看来,她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若真的是故人归来,真的只是为了再续前缘吗?
“可要去看看你的书房?就在隔壁。”
“就在隔壁?”
“我自来王府,便留了那屋子。当初想着,若是能娶了你,便给你做书房,若是没这福气,便让它空置罢了。”他解释道,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寻书也没敢在这书房里多逗留,她如今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若是再在这里待着,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间屋子的一切,想着,便跟着去了李潇煦给她准备的书房。
推开门走进去,竟和她谢府的书房基本无差。她那些当成嫁妆带来的书,都已经完好的摆在架子上了。甚至她的那个瓶子,里面插了一支开得正闹的桃花。这般的精心,还真是她想不到的。若是方才先看了她的,再去他的那间书房,她还以为是他在开玩笑,可如今看来,满满地只剩了感动。谢寻书慢慢走过去,这间屋子比谢府的大了许多,故而再如何相似,还是有不一样之处,譬如多了好些书架子。上面的书,自然不可能都是谢寻书从谢府带来的。
“这间屋子比谢府的要大了许多,我怕你觉得空,便将原本放沈家藏书的书架子移了几架过来。你若是不喜欢,可以让人搬回去。”
“喜欢,如何不喜欢?我巴不得书房里放多多的书,随手便可拿起一本来看,这才好呢。你倒是真的大方,沈家原本的藏书,就这么放到这里了。”谢寻书走到那些书架跟前,看着上面的古籍,心里倒是有些莫名的满足。
“你都是我的人了,这又是我的府邸,放哪都行。横竖放你的书房,你还会去看看,不枉费了沈家世代收藏着他们。若只是我一人翻看,都不知会看到何时了。不过你放心,你这屋里的,我几乎都看过了,若是未得你同意,你这书房,你在谢府是何规矩,在我这,一样。”李潇煦说这些的时候,谢寻书多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些话,像是他想了很久的。他到底为她准备这些准备了多久?
谢寻书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她看着他半开玩笑地道:“阿煦,你这心思,像是蓄谋已久,倒是把我看怕了。不过倒是难为你了,其实,你不必做到这份上。”
“你若是不嫌就好,这些也都是我该做的。我说过,能娶你过门,是我之幸。”
“为何?”谢寻书之前听他提起便一直想问了。
李潇煦见她问,也没有马上开口应答,只是犹豫片刻,还是给了答案:“谢家的门第之高,这大昭可谓妇孺皆知。我虽是皇子王孙,可却也不是那个拔尖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入不了你的眼的。故而你但凡愿意同我说话,哪怕只是问候,我都会觉得欢喜。这些年,你在父皇口中,一直是教育我们这些兄弟的榜样。”
“那倒不至于,不过是他们觉得稀罕,高夸了。对我来说,我还是很喜欢和你在一处,很舒服。”谢寻书打断了他的话,“我先前听人说,你的名字,是母后在有你时便定下的。”
“嗯,王太医诊脉说是男孩,阿娘便拟了煦字。听阿娘说,父皇的意思,我和大哥的名字要在一个字辈里,不然阿娘可能会换个字。”
“那皇后娘娘可有说她更中意什么字?”谢寻书有些好奇。
“你过来,我写给你。和你的字同音。”李潇煦说着,牵住谢寻书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个“熙”。
谢寻书顺着那笔画看了好一会儿,笑了:“如母后所盼,你此生活成了一个温暖的人。挺好的。四哥哥那日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晞儿,天亮了。”
“这么说来,你来王府,可有天亮的感觉?”
“我藏在心里好些年的话,这往后要一一说与你听,可不是天亮了。”
“那我定是要好好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