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煦,你和你兄长之间,二十多年来,真没有什么好事吗?”谢寻书忍不住问道。
“怎么有如此之问?”李潇煦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坦然,便道,“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是兄弟吧。所以大哥无论做过什么,我都不曾有过憎恨之意。他有他的难处,再者,他也不是真的见不得我好。就说我那几年经常要外出办写差事,他的手令每次都得塞给我。我偶尔在想着,是不是安王府的令牌不好使,非得用他的才好。直到有一次,我把一件事情给办砸了。”
“然后太子殿下替你应了下来。”谢寻书隐约能记起是什么事情,那事情,最后是李潇晟亲自出马去摆平的。不过那一次,倒是没让人感觉他兄弟关系好,毕竟李潇煦被骂的也是够呛的。
“那次还得亏你来的早,不然还不知他还会如何。不过如今一年年过来,我也真的习惯了。”李潇煦说着,接过谢寻书递来的糕点。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不太喜欢太子殿下教训自家兄弟时的模样,有些过分了。”
李潇晟教训人的时候,有点凶残。尤其是教训自己人的时候,更是如此。不过他对自己的下属又还不错,不然这些年他这太子之位也不一定都能坐稳。
因着这个缘故,谢寻书顶撞了他好些次,所以见到谢寻书来,他会就此打住。
不过谢寻书之前也觉得李潇煦很奇怪,真真在他这个大哥面前就是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所以第一次听自己的兄长说李潇煦下手狠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最后她给出的结论是,那孩子有些病态了,但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德妃的长子李鑫,和大哥的年岁相仿。其实那时候他们兄弟之间关系真的不错,是如今我们这些都不能及的。若是没有后来那些事情,可能大哥如今也不是这样的吧。二哥那时候说,他们最好的时候犹如一个人。可是后来,伤大哥最深的,也是他。所以外头很多人觉得我是真能忍,其实我也不想的,小时候被他训斥,每次都得做几天的噩梦。”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李潇煦一开始确实不理解,最开始他的不反抗是因为害怕。但是他听了那些故事之后,他的不反抗,更多的是他不愿意让兄长觉得所有的兄弟都在和他对着干,也不是所有的兄弟都会背叛他。
他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和李潇晟好好谈一次,他不会去抢兄长最在意的东西。哪怕当年在谢寻书的问题上,在那道圣旨修改之前,也只有皇太后一个人听过那一次的询问。再无人知晓他的心事。对于李潇晟最在乎的那个皇位,他真的从未肖想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听说德妃当年生下的那个小公主如今还活着?”
“嗯,失踪很久了。”
“这样。”
***
吴家对于秋芹之事倒是没有正面挑事,但是李潇炎却找了皇帝说了这事。
皇帝听闻之后倒没有马上开口说什么,这最近发生的事情倒是有些多了。太子虽没有来报,但是再如何这几日发生的种种都已经不是单纯的朝事了,事关皇家,他也不得不慎重。
“此事倒是奇了,如何吴家自己不提,倒是你来提?”皇帝一边点头一边又问他。
李潇炎料着皇帝会这么问,便道:“吴家忌惮安王府和谢家,如今是敢怒不敢言,儿臣是觉得,毕竟是条人命。听说只是犯了个错,这五弟妹下手也太狠了些。若是传了出去,也是有损皇家颜面的。”
“犯了个错,那你可知这婢女犯了什么错?你也不是头一遭见晞儿,她在朝中这些年也不像是个暴戾之人,如何会这样?”皇帝念起这几日听闻李潇煦身子欠安之事,便料想这其间定是有联系。
“这……”李潇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事情,他是听吴岚然说的。可是吴家也并不知道这下药,是下了什么药。再就是,评论谢寻书这个问题上,他是不敢妄言的。
难怪吴清宏作为吴家的主君,在这件事情上,受了气还愿意忍。
“罢了,你先回去,这事,朕会安排。”
皇帝多半是猜到了李潇炎的目的,可李潇炎却不知,这正是皇帝最为厌恶的事情。二十年前出现过一次,如今是又要卷土重来一次了吗?
普通百姓都说多子多福,可皇家,手握最高的权势,能多子却不能多福。
或许,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小德子,你着人把煊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