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浑身发抖,捡起一片碎瓷,在掌心刻下林昭的名字,任由鲜血顺着划痕滴落:
“我以为自己在追爱,其实一直在逃离这个家……只有林昭给过我自由。我太蠢了,太蠢了……昭……我这就来陪你……”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眼神平静:
“我宁愿你从没爱过我!”
“平安……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呀……”
席彩琴嚎啕大哭起来:
“平安,是妈妈错了,我不会放弃的,妈妈是爱你的……”
“探监时间到。”
狱警忽然走进来。
顾振华夫妇僵在原地,看着顾平安被狱警拖走,喉咙里像塞着枚生锈的弹片。
顾平安不哭不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她留下的血痕在墙上蜿蜒,渐渐与“林昭”二字融为一体,而席彩琴的梅花胸针不知何时掉了一颗珍珠,在地上泛着冷光,像一滴无人看见的眼泪。
脚步声渐远,混着席彩琴崩溃的哭喊,穿透层层墙壁,像团乱麻,勒紧囚室的空气。
而此时,顾振华终于明白,有些裂痕一旦撕开,就再也无法愈合。
从一开始,他就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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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愈发刺鼻,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一直充斥着耳膜。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傅寒洲仍在昏迷。
这个时候医疗条件有限,秦盈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傅寒洲依旧没有醒。
又一天过去了,走廊里传来1980年特有的雪花牌收音机播送晚间新闻的声音,电流杂音与仪器警报交织成尖锐的嗡鸣。
她趴在病床边,数着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默默地祈求着,突然,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长鸣,打断了她的思绪,瞬间绷紧了她的神经。
心电图的绿色波纹在屏幕上疯狂跳动。她扭头看向傅寒洲,他的睫毛突然在苍白的眼睑下剧烈颤动,仿佛有只垂死的蝴蝶在眼皮底下扑腾。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床单被攥出褶皱。
秦盈赶忙握住他的手,却感觉他今日的手异常的冰冷。
窗外彤云万里,可他喉间溢出的呓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梦境。
“傅寒洲?”
“傅寒洲?”
秦盈握着他的手,焦急地呼喊着他。
病床上的傅寒洲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可总感觉眼前有迷雾遮挡,他怎么也看不清。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军靴踩着水洼,忽然到了一处招待所门前。
招待所斑驳的门牌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而且,越靠近这里,自己的心跳就越剧烈,好像有人在呼救……
是谁?
为什么听到这个呼救,会让他心慌意乱?他快步走进去,停在一处门前,正要推门,却发现自己可以穿墙而入。
屋内,潮湿的霉味裹挟着女人的呜咽扑面而来……
煤油灯的昏黄光线里,赵顺喜正跨坐在秦盈身上,扯开她的衣服,而秦盈眼神涣散、面色潮红、嘴角淌着白沫,分明是被下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