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睫,看不到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不必孤独一生,顾平安也不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改变了书中的格局。”
傅寒洲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还在输液的手背上,暗红的血液突然倒灌进透明输液管:
“所以你觉得,这些悲剧都是你造成的?”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秦盈起身去关窗,后背对着他的视线:
“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我突然出现,秦美华兄妹或许还会作恶,但顾平安和林昭,说不定还能在文工团好好唱他们的戏。”
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听到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
傅寒洲突然掀开被子要下床,虽然伤口长好了,但他下床的动作依旧比平时慢。
秦盈转身时,他已经踉跄着抓住她手腕:
“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因为我告诉你梦境里的事情,让你有了心理负担?”
“伤口才长好,你别乱动!”
秦盈想去扶他,却被他拽得跌坐在床边。
傅寒洲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背,目光像要把她看穿:
“你总说‘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沙哑沉重:
“恰巧是因为你……秦盈没有死!秦美华是咎由自取,而顾平安……是因为我……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在!”
她喉咙发紧,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的难过。
下巴却忽然被傅寒洲捏着仰起头:
“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如果’这两个字,你的‘如果’让我不踏实,我告诉你,没有那么多如果,也别想那么多!听到没有?”
秦盈眼里的潮湿几乎要漫出来,她别开脸去看墙上的伟人画像。
看她不说话,傅寒洲的虎口卡着她的下巴,依旧不依不饶:
“你总说如果没有你,你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能没有你,难道你还打算去哪里?”
秦盈呼吸一滞,掰开他的手,强装镇定地笑着:
“我能去哪里?不过是随口一说。”
傅寒洲却不肯放过她这些微妙的表情,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他的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声音低得发涩:
“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你敢……”
秦盈张开手臂,将他环抱住,声音柔柔地传来:
“知道了!”
她的手指在他背后紧紧地攥了起来,企图缓和她现在难过的心情。
听着傅寒洲沉稳地心跳,将心里的难过渐渐地抚平下去,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眼睛亮亮地:
“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傅寒洲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挑了挑眉,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像在逗弄一只猫咪:
“是不是想起了上次在大院看电影的时候?这会儿还在记仇呢?”
他眼里带着狡黠,还有莫名的愉悦,轻笑道:
“为了弥补上次的错误,你说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秦盈从他怀里坐起来,不高兴地撅起嘴巴:
“别跟我提上次,你上次看的挺开心的,左拥右抱的,我一个正宫被冷落在角落里,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