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淋浴房中,则被宋迢迢规划出了淋浴区与洗漱区,并将二者做了干湿分离。
期间,宋迢迢尝试了诸多如熏艾和涂腊等手法,终于提炼出了最佳的革除异味,防虫噬和驱虫的措施,解决了后顾之忧。
这两间功能房,刚兴建起时,大家还各自用不惯。
但久而久之,待感受到了其中的妙处,便摇头笑叹宋迢迢的奇思妙想。
解决了搁置心中许久的生理问题,宋迢迢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掷于木屋后,富余出的极大空地。
宋迢迢细思片刻,抚掌视向一旁做着木工的顾成珏,轻笑唤起:“顾成珏……”
闻声,顾成珏手上动作微微停滞,擡眸笑道:“迢迢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见被顾成珏猜中心思,宋迢迢抿笑一声,眸光扑闪。
其实也难怪顾成珏摸清自己的心思。
近些日子,她只要想做些什么,顾成珏听后便只会笑着应允。
期间,顾成珏也当真从未质疑过她在众人眼中,那些看起来可能十分荒谬的决策。
反而,那双望向她的眼眸,向来是温柔中润泽着笃定。
对于她的想法,次次按部就班的实现,并依照着她的话,日日认真照做着。
想到这,宋迢迢笑着走向顾成珏身旁,轻蹲下身,靠近他肩膀,以指尖将他的目光,引向她看好的那处地方:“顾成珏,不若我们在那边,再盖一间木屋吧。”
闻言,顾成珏眸光微沉,俊朗的眉宇,几不可查的轻蹙一刹。
迟迟未听到顾成珏的答复,宋迢迢只当他在认真思考,轻笑着继续道:“如今,母亲和嫂嫂他们已共住一间屋子许久。昭儿如今的身量也越来越高,他们那屋的土炕本就窄小,从前用着便已十分拥挤,现今想来,更已经不适配他们三人共住了。”
闻言,顾成珏眉宇间不觉的积郁,悄然明朗。
他侧目望向胸有成竹的宋迢迢,眼中笑意融融,应允道:“好。”
待问过三人意见,曾经只有一间潦倒茅草屋的小院,又添置了一房木屋。
这一日,春风如徐,花开山乡。
红马之上,一位身着白衣黑袍的男子,止步于迢迢食铺门前,垂目下望。
待望及唯有一人孤坐的凉棚下,宋迢迢一脸认真,正执笔描摹着一张薄纸。颦笑间,是一如往初的灵动风姿。
他眸光微动,思衬片刻,将马匹回转至稍远处的松柏林中,便从马上一跃而下,步如流星,直至宋迢迢面前。
待见宋迢迢一双杏眸,终于擡眸望向他,他落座于宋迢迢面前,指尖轻敲桌案,“宋小姐,久违。”
宋迢迢望着毫不客气的眼前人,细望许久,这才回想起此人是为何人。
六年前,京中春日宴,一面之缘的镇北王世子,沈屏朗。
春日宴,名头上说是采春,实则不过又京中世家与权贵之间的利益往来,使宋迢迢对此提不起半分兴趣。
百无聊赖间,宋迢迢便寻了处无人偏处逛玩。
途经一棵树下,啾啾鸟鸣悦耳不歇。
宋迢迢正听得心旷神怡。
草丛中忽得传来一阵微弱啾鸣,她好奇一拨,原来是一只落下的小雀。
她仰目望向枝上的鸟窝,心中暗下决策。
可她儿时得心应手的攀登技巧,早已随她至京中的时间,被逐步淡忘。
更不巧的是,她吃尽气力才堪堪爬到树干一半,就蹬到了一枝松垮木枝,一脚踏空,险些滑落。
可她一手托举着小雀,到底不如两只手环抱着树干更有阻力。
不时,待她气力耗尽,她便这般于树上直直坠落。
可火辣的痛感,却迟迟未感后背传来,反而身下柔软的,似是嫡姐房中美人榻铺盖的绒毯一般。
宋迢迢心道奇怪,一回眸,却见身下正垫着一枚珠光宝气的人形肉垫。
望着身下满眼的戾气的男孩,她眸光频颤,捧起小雀连忙起身,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道谢。
她本以为会被那男孩骂的狗血喷头。
谁知,此人却不可貌相,眼瞧着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但转眼却是难得一见的好脾气。
明明摔的最重的是他,反而扶起她的肩膀,连问她有没有摔到,还要为她去请随身郎中来瞧。
如今再见,宋迢迢望着眼前的沈屏朗,迟疑道:“沈公子,好久不见。”
他们之间,的确好久不见。
久到她如今已觉醒穿书者的身份,忆起他是顾成珏日后的左膀右臂。
沈屏朗斜撑着头,望着宋迢迢的眼,眸光流转:“真是世事难料,我们竟会在此处相逢。”
宋迢迢将手中凉茶递向沈屏朗,轻点着头:“沈公子,你怎会出现在这?”
沈屏朗轻抿一口,擡眸视向她,道:“军中有调度。”
闻言,宋迢迢眸光暗敛。
书中,沈屏朗分明直到边境有异动,才被调遣至松柏村。
可如今的年月,尚且是书中未有战乱的太平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