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那赵李氏撒泼”
“哎婶子”眼瞧着沈青书面色有些不好了,沈母却大有一副要将她昨日的“丰功伟绩”再情景重现一遍的架势,乔月赶忙打断了她,“灶上的锅好像开了,你去看看,别让水溢出来了。”
“……”灶上的锅是大锅,只添了一底水,怎么可能溢出来?
赵母这才发觉儿子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乔月慌里慌张的表情,两人显然是有事瞒着她。
小两口的事儿他也不好管,既然乔月有意支开他,那她只能先离开为妙。
“嘿,嘿嘿。”在沈青书探照灯一般的目光下,乔月就只能装傻充愣地傻笑。
“挺厉害呀,一个人对这样一帮子人呀!”沈青书语气明显有些不悦,“这种情况下你都敢跟人家正面对立,真有你的。”
村里人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一言不合,有些可是会动手的,乔月身为一个弱女子,若是真动起手来,哪会是他们的对手。
“我这不是没受伤吗。”乔月扁了扁嘴,低声嘟囔道。
沈青书也知道事已至此,责备乔月也没用,只是为了让她长个记性,“以后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你就去请村长来主持公道,不要一个人蛮干。”
“哦,知道了。”乔月点了点头一副乖巧小媳妇儿样。
可问题就是,那天村长就不在家呀。她早上还碰见他来着,他说要去闺女家帮忙,说是种了几亩地的土豆,她公婆都年纪大了,小两口忙不过来
这也就是她那天为啥一点儿都没考虑村长的原因。
沈青书这人是向来吃软不吃硬,乔月这么软乎乎地应和,让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感觉有点尴尬。
尤其是沈青书,一时冲动就跑来了,现下事情都说开了,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那个……我去看看青瑞。”
沈青瑞和二狗子正趴在门上偷听呢,没想到沈青书会忽然进门,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
“哥,哥—嘿嘿嘿—”
“青书哥—嘿嘿嘿—”
沈青书:“……”
见有二狗子在,沈青书也没有多责备沈青瑞偷听这种不君子的行为,只是轻嗯了声。
“哥,你怎么回来了?”沈青瑞嬉笑着问。
沈青书:“……”
怎么谁都要问他为什么现在回来。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快写字。”沈青书脸上有些挂不住,厉声说。
沈青书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沈母的呼喊声:“二狗子,去叫你姐过来吃饭。”
“好嘞婶子。”二狗子应声跑出去,屋里就剩下兄弟二人。
沈青瑞露出一抹看透一切的笑,上前两步低声问:“哥,你是不是担心嫂子,所以才回来的?”
“胡说什么呢,快去写字。”沈青书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个脑瓜崩,但耳间的一抹红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担心吗,好像是有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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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沈青书在,晚饭的饭桌上格外的热闹,乔月的炸酱做的也香,满屋子的欢声笑语浸润在饭香中,那是最朴实的烟火气。
饭桌上,二狗子还说起了沈青瑞是如何弄到杏仁的。
原来在他们书院,有几个学生是苦榆屯儿的,那地方大片大片的山,山上到处都是杏树。
苦榆屯的人时常在秋天的时候去山上捡杏子,回来扒了外头的杏皮,只留杏核,晒干后卖给县城的一些药铺补贴点儿家用。
但去年年成好,春天即无霜冻又无暴雨,所以杏子大丰收。
杏仁虽然有止咳化痰,润肺清火的效用,但到底药铺的用量不多。手里的杏核卖不出去,又舍不得扔,便只能留着。
有一阵子私塾里的同学都说,家里熬粥顿顿都放杏仁碎,喝得他们打个嗝都是苦的。
所以得知乔月要用杏仁,沈青瑞当即就有了想法。
“嫂子你是不知道,青瑞有多鸡贼。”二狗子跟乔月控诉,“他先是打听谁家有杏核说是家里需要。那些同学听见了自然是回去问了父母,结果回来他又说他嫌弃他家的杏核带壳,说他只想要不带壳的。”
那些人家的杏核本就卖不出去,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买家,而且用量要的量还不少,哪怕是麻烦了麻烦,也硬生生用两天的时间,将一部分杏核给剥了壳,只剩下杏仁。
当然了,沈青瑞也没亏待他们,如今一斤杏核也就是两文钱,这杏仁他就给到了三文钱,虽然也不算多,但比起全部砸手里,已经好太多了。
很何况这玩意儿就是山上捡的,除了费点时间,几乎没啥成本。
乔月也没想到沈青瑞还能有这样的头脑,欲情故纵,看来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但是青瑞,你这样在私塾大摇大摆做生意赚钱,是不是不太好?”乔月问。
读书人向来清高,虽然没有到视黄白之物为无物的地步,但表面上却不会表现的过于爱财。
是已,哪怕是沈青瑞这样的小屁孩们,若在私塾里赚钱招摇过市,也难免会遭同学们的不满与嫌弃。
“这些事儿我都是在书院外面跟他们说的。”沈青瑞说:“而且也就是这次我自己拿回来,以后都是他们帮忙送回来,不会耽误学习,也不会影响我名声。”
“还有送货上门?”就连乔月都惊讶了,她这个小叔子好像有点儿不简单。
“嗯。”如愿看到乔月眼里的惊喜,沈清瑞不免翘起了尾巴,但随即他又有些担心的问:“嫂子,这杏仁,你还要吗?”
之前乔月只是说了她需要杏仁,但这东西嘛,他总觉得用处不大,十八斤已经够多了。
“这个不一定,我得先看看我能不能做成功。”乔月说。若是成功了以后杏仁的需求量怕是会很大。
“什么东西做成功?”沈青书听得有点儿云里雾里的。他不过离开家几日,怎么感觉自家弟弟和乔月说的话他已经开始听不懂了呢。
“我是打算做眉笔,需要用到杏仁油,但是我没自己做过,所以也不晓得能不能成功。”
“眉笔?”沈情书更懵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唉,就是女子画眉的东西。”乔月说。
“画眉,你说的可是铜黛?”这个沈青书还是在书院听说过的,张敞画眉,可是夫妻恩爱和睦的一段佳话呢。
“是,但也不完全是。我这个用料比较古朴,价格也没有铜黛那么贵,但是效果嘛,应该是跟铜黛差不多的。”
乔月说的倒是自若,也没注意到,一旁的沈母看着她侃侃而谈,眼里是淡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