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想：我说什么来着，最后还是得帮对家，这小姜总就配上山挖野菜。

姜可凡也知道卢奕辰心里怎么想，但为了面子还要找补：“你知道，商业呢，就是对家也不能死，不然咱们就玩儿着没意思了。必须还要有一个参照物，彼此竞争，才能更快地进步。”

卢奕辰：“对，我都懂。对家很重要，绝对不能没有，绝对不能不好，保护对家就是保护自己！”

姜可凡满意地点点头：“嗯，差不多。你去干活儿吧。”

卢奕辰去跟杨晓扬说了让她找李云瑾的事。不过杨晓扬觉得有点奇怪，李云瑾怎么会认识卢奕辰呢？倒是姜可凡应该跟她走得更近一些吧？

卢奕辰慌忙说是跟李海诚认识，他建议跟他女儿对接，所以找李云瑾就行。

杨晓扬本来是不想找李云瑾的，因为知道以前她跟姜可凡是双方家长撮合的联姻关系，她觉得这关系有点微妙。但现在这种情况，投资拉不来，项目就推进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试试吧。

杨晓扬拨通了李云瑾的电话，跟她约了项目讲解时间，然后自己做好准备，过了几天就去了宏盛集团。

让她没想到的是，李云瑾把项目讲解搞得很正式，会议室坐满了人。杨晓扬只身一人去的，突然就有了一种寡不敌众的压迫感，但是没办法，自己的项目必须尽200%的努力去争取。

杨晓扬尽量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打开她做的PPT，开始讲解长发小镇的项目。

都讲完以后，大家都很安静。这气氛让她觉得：是不是要完？没打动他们任何一个人？

这时李云瑾开了口：“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于是，几乎每个人都开始提出自己的问题。杨晓扬一个人，有一种舌战群儒的感觉，光回答问题就答了一个多小时。她感慨这比大学毕业答辩还紧张，题目还刁钻。果然，投资款没那么好拿啊！

所有问题都问完以后，李云瑾说：“我们会对这个项目进行客观、综合的评估。您先回去，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杨晓扬点点头，走出宏盛集团，心里想，八成没戏，她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是足够好，看样子应该又没有回音了。杨晓扬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做这个项目，这是不是真的不赚钱？是不是自己拍脑袋一热的后果？但事情已经进展到这里，就不能再质疑了，否则只能动摇初心，踟蹰不前，成功的概率就更低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宏盛的人给她打电话，说项目过审了，宏盛可以投资，让她过去办手续。

我的天！这是真的吗？拿到投资，长发小镇就可以动工了！杨晓扬的心情无比激动，好像中了彩票一样。她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

为了庆祝顺利拿到投资，杨晓扬回了宋承瑛家，全家一起吃个饭，庆祝了一翻。同时也讨论了一下牧牧升学的问题，到底初中是上公立中学还是上国际学校又成了目前讨论度最高的话题。

宋承瑛一直是不建议牧牧出国的，觉得孩子太小不放心。现在全球都在闹疫情，她就更加反对牧牧出国，觉得在国内还安全一些。

杨晓扬便问牧牧的意见：“那你自己怎么想呢？想上哪个学校？”

牧牧看看妈妈，又看看姥姥，最后说：“我想去日本学动漫。”

杨晓扬叹了口气：“除了动漫，你还有别的感兴趣的科目吗？理工科？商科？医科？或者……”

牧牧小嘴一撅：“没有，我只想学动漫。”

宋承瑛着急地说：“学动漫没问题，在国内学也行啊，考我们中央美院，学画画也可以。”

牧牧也急了：“那不一样，我就想去学日本的动漫。”

宋承瑛：“这孩子怎么那么拧呢？”

杨晓扬耐下心来，劝说道：“牧牧，你要去日本留学首先要会日语，你日语都不会，怎么去呢？人家课你都听不懂。”

牧牧：“谁说我不会？我自己早就开始学日语了，你们都不知道！再说了，日本也可以英语授课的，我英语没问题。”

全家人都很惊讶，牧牧还自学日语了？

牧牧怕他们不信，还把自己的学习笔记拿出来给大家看，还给大家读一些句子。他说这些都是他在网上跟着视频学的，自己找的资源，利用课余时间偷偷学。

张明启也很感慨，说道：“我觉得牧牧好棒啊！他这么小小年纪就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很难得。我们大人都不一定有他这么热爱的东西。而且他还行动力这么强，自己学日语，自己研究动漫。”说着他从屋里抱出一摞绘画本，放在她们面前：“这都是牧牧画的动漫作品啊，看看，画了这么多，而且还都画得特别好，我觉得他很有天赋！你们应该自豪和支持，怎么还打击孩子呢？”

杨晓扬和宋承瑛面面相觑，迅速翻看了牧牧的绘画本，也被惊到了。画画也是牧牧自己去网上扒的教学视频，然后全凭自己多画多练才有现在的水平，也算无师自通了。

牧牧说：“其实我特别想要一台IPAD，带笔的那种，想做电子动画，再配上音乐。但是我也不敢提要求让你们给我买。”

杨晓扬居然感动得很想哭。她觉得自己成天忙于工作，对牧牧的了解太少了，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有多热爱。

杨晓扬当即拿出手机，在网上订了一台最新款的IPAD，说：“我给你买了一台，明天就能寄到姥姥家，期待你的作品啊！”

牧牧大大的眼睛亮亮的，闪着激动的泪光，用微微颤抖的难以置信的声音说：“真的吗？谢谢妈妈！你支持我了？”

杨晓扬点点头：“支持啊，你都这么喜欢了，我还不支持吗？等你考完小升初，我给你找个专业的老师辅导动漫好不好？”

牧牧使劲儿地点头，跟妈妈拥抱了好久。

杨晓扬在他耳边问：“如果你去上国际学校，每周接你回家一次可以吗？国际学校都比较远，一般都是要住校的。”

牧牧说：“我可以！只是，我听说这种学校学费很贵，要花很多钱啊！妈妈你有那么多钱吗？”

杨晓扬抚摸着牧牧的脑袋说：“有呀，妈妈这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给你挣学费，为了能让你实现自己的梦想，还为了让咱们家过得更好呀。”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想起了乐龙跟她说的那些话：“但我现在能帮你，不成功的话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谁生来都不是为别人牺牲的，应该为自己而活，就算是你的孩子，你也应该先实现自我价值，才有底气去爱他。”

“你应该成为他的榜样，而不是他的奴仆。”

这一刻，对于乐龙，她突然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