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府的朱漆大门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泽，门环上的铜狮子怒目圆睁，仿佛在警告来客此处非同寻常。杨天冰站在门前，掸了掸青布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头望了望门楣上"积善之家"的金字匾额，嘴角微微上扬。

"这位就是杨姑娘吧？老爷等候多时了。"一个身着褐色短打的瘦小男子从侧门探出头来，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杨天冰。

杨天冰点点头，跟着那男子穿过曲折的回廊。越府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塘点缀其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只是这富贵中似乎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气息。

"杨姑娘，这边请。"男子在一座精巧的院落前停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院门上书"静心斋"三字，笔力雄浑。杨天冰刚踏入院内，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正屋传来，伴随着瓷器落地的脆响。

"滚！都给我滚出去！这药苦得跟黄莲似的，你们是想毒死我吗？"一个沙哑的女声咆哮着。

领路的男子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夫人近日脾气越发暴躁了，杨姑娘多担待。"

杨天冰不以为意，径直走向正屋。屋内光线昏暗，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子半卧在榻上，周围跪着三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地上散落着药碗碎片和褐色的药汁。

"越夫人。"杨天冰拱手行礼。

越兰氏抬起浮肿的眼皮，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出头的年轻女子。杨天冰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一袭简朴的青布衣裙，腰间只挂着一个陈旧的玉佩，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你就是那个治好了越南天怪病的杨天冰？"越兰氏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正是在下。"杨天冰不卑不亢。

越兰氏哼了一声："张胖子说你医术通神，连他夫人多年不孕都治好了。我看你年纪轻轻，别是招摇撞骗的吧？"

杨天冰微微一笑："医术高低不在年岁。越夫人若信不过，在下这就告辞。"

"慢着！"越兰氏急忙抬手，"既然来了，就给我瞧瞧。这三年来我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效。"

杨天冰走近榻前，只见越兰氏虽然衣着华贵，但面色青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腹部高高鼓起，好似孕妇一般，确实是一副久病之人的模样。她伸手为越南天把脉，眉头渐渐皱起。

"越夫人这病...不寻常啊。"杨天冰沉吟道。

越兰氏眼睛一亮："怎么说？"

"脉象紊乱，肝火旺盛，脾胃虚弱，却又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滞涩感..."杨天冰凑近闻了闻越兰氏的口气，突然问道，"越夫人平日饮食可有特别喜好？"

越南天摇摇头："山珍海味都试过了，就是提不起胃口。"

"那...是谁负责夫人的饮食？"

越南天正要回答，一个温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是奴才亲自照料夫人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