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家的主将,一位名叫岛津久通的独眼老将,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他拔出武士刀,指向前方,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呜——!”
法螺号声变得凄厉而急促。数千名长枪足轻,呐喊着,组成密集的枪林,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顾炎武那摇摇欲坠的中央盾阵,发起了决死冲锋。与此同时,两翼的骑马武士,也高举着武士刀,向着看似薄弱的羽林卫火枪阵侧翼,包抄而来。
“顶住!!”顾炎武目眦欲裂,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到了。
就在此时,太子朱慈烺的帅旗下,令旗再次挥动。
“传令李定国!”太子的声音,冰冷而决然,“时机已到。让羽林卫,出击!”
“传令东宫卫率!瓦兰迪亚方旗骑士、帝国精英具装骑兵,上马!准备迎敌!”
李定国早已在军阵后方等候多时。他听到号令,猛地戴上覆盖全脸的重型头盔,翻身上马,拔出了那柄巨大的战剑。
“羽林卫!”他的声音,在头盔中显得沉闷而又充满了力量,“随我——冲锋!!”
三千名早已按捺不住的重装铁骑,同时放下了狰狞的面甲,催动着同样披着重甲的战马,开始缓缓加速。大地,开始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面对着冲锋而来的岛津骑马武士,东宫卫率的五千重骑兵,也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獠牙。
“为了荣耀!”“为了帝国!”
瓦兰迪亚方旗骑士们高喊着口号,放下了他们那长达四米的骑士重矛。帝国精英具装骑兵们则默默地拔出了他们的马刀。
决战的时刻,到了!
羽林卫的三千重骑,如同一道无可阻挡的钢铁海啸,没有去管那些骑马武士,而是以一个巨大的弧线,狠狠地撞向了正在冲锋的、岛津家长枪方阵的侧翼!
“轰——!!!”
那是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血肉之躯与钢铁洪流的碰撞。第一排的岛津足轻,连同他们手中的长枪,在接触的瞬间,便被撞成了漫天飞舞的碎肉与木屑。羽林卫的重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轻而易举地烫穿了脆弱的牛油。他们凿穿了敌阵,而后在敌阵中央,开始了一场惨烈无比的、从内而外的绞杀!
而另一边,东宫卫率的重骑兵,则与岛津家的骑马武士,正面撞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岛津武士虽然悍勇,但他们胯下的矮种马和身上的大铠,在瓦兰迪亚方旗骑士那如同重型卡车般的冲锋面前,脆弱得如同玩偶。无数武士在第一轮冲锋中,便被巨大的骑枪连人带马串成了糖葫芦。而帝国精英具装骑兵,则用他们厚重的盔甲,硬扛着对方的武士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主阵被凿穿,引以为傲的武士骑兵被正面碾碎。
岛津久通站在后方的山坡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一幕,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撤……撤退!”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然而,败退,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彻底的溃败。
早已在两翼游弋多时的库塞特可汗亲卫和羽林卫的六千辅助骑兵,在此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开始了一场无情的追亡逐北。
夕阳西下,将整个吹上浜海滩,染成了一片凝固的血色。
战斗,结束了。
太子朱慈烺缓缓走下点将台,踏上了这片依旧温热的、浸透了鲜血的土地。他的脸上,沾染着几点飞溅的泥土与血迹,眼神中,却是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
他赢了。赢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国战。
孙可望快步上前,呈上了初步的伤亡报告:“殿下,此战我军阵亡三千余,伤五千。其中,第一镇伤亡过半。斩敌……初步估计,在两万以上。”
胜利是辉煌的,但代价,同样是沉重的。
朱慈烺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望向了内陆那片暮色沉沉的群山。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传令,”他沉声道,“全军,就地整顿,救治伤员,打扫战场。我们,今夜在此安营。”
他顿了顿,下达了下一道命令。
“明日一早,大军开拔。目标——鹿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