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茹不以为然:“你年纪轻轻的,心眼跟蜂窝煤似的。”
廉程差点被亲妈气吐血:“你怎么六十岁的人还恋爱脑!你在我爸那吃的亏,没吃够吗?一点不长记性。”
提到廉传沛,程敏茹气不打一处来:“你诚心给我找堵是吧。”
母女俩说着说着争吵起来,程敏茹气得一走了之。
刚吵架的时候,周慕从打来电话,她挂断了。
这会廉程想要回过去,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被程敏茹带走了。
廉程去护士台借充电器。
护士冷冷地说:“没有。”
廉程百无聊赖,走到凉亭这,索性坐了下来了。
周慕从找到廉程的时候,她正托着下巴趴在凉亭中间的石桌上发呆。
秋夜有风,微凉。
她兴许觉得有些冷,使劲裹了裹外套,继而又恢复了发呆的姿势。
“廉程!”
周慕从离老远喊了她一声。
她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周慕从快步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廉程身上。
廉程一惊,擡头看见周慕从,瞬间松口气,“周队!”
周慕从在她旁边坐下来,“吃饭了吗?”
廉程刚想说吃过,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廉程尴尬地笑了笑:“正打算去。”
“走,我请你吃饭去。”
廉程瞧了瞧里面的病号服,委婉地说:“周队,我想先回去换件衣服。”
换了衣服,两人找了一家火锅店。
热气腾腾的火锅,让廉程苍白的脸色也染上了烟火的红,连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周慕从余光从她乌紫的脖子上一扫而过。
廉程像是装了雷达一般,把衣领向上扯了扯,边扯边说:“你说我要不要给脖子上个保险,怪容易受伤的,还挺脆弱的。”
她居然还有心思调侃自己。
但凡他和于行再晚到一分钟……
周慕从绷紧脊背,正色道:“对不起,我疏忽了……”
那天,他应该和她一起上楼的。
廉程赶紧打了暂停的手势:“和你没关系。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意外不能避免。所以这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受害者有罪论在我这行不通。”
廉程放下筷子:“相反,周队,我得好好地谢谢你。”
说完,廉程站起来,郑重地给周慕从鞠了一躬:“周队,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对不起。”
周慕从被廉程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了一跳。
随即,他苦笑一声:“站在你妈的角度想,我确实挺可恶的。”
廉程大手一挥:“这事,咱翻篇了。”
周慕从点头默认。
这两天堵在周慕从心口里的不快终于一扫而尽。
廉程明天才出院。
吃完饭,周慕从把廉程送回医院,回到家,发现门口有一个大纸箱。
是个快递。
周慕从正想着,是不是放错了。
廉程发来语音微信:“周队,谢谢你的充电器。”
“对了,我在网上买了一个茶几,快递放家门口了。”
周慕从回:看到了。
然后拍个照片发给廉程。
廉程看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堆在周慕从家门口,有碍观瞻,赶紧给周慕从道歉:“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但我给忘了,实在抱歉!”
“周队,我不知道箱子这么大,要不,你等我明天出院,我帮你一起弄进去。”
此时的周慕从望着快递箱陷入了沉思。
他思索片刻,给予行打电话:“查一下徐明达和赵一波三天寄出接收的快递,特别是超大超重的快递。”
这边于行刚把徐明达请到“审讯室”。
徐明达死咬着牙去深圳出差。
但是顾肖查到,徐明达办理了去泰国的签证。
有些人的狐貍尾巴已经藏不住了。
周慕从把茶几拖进房间,拆开摆好。
原木色的茶几和客厅很搭。
旧的茶几腿被啃摇摇欲坠,怪不得廉程要买个新茶几。
周慕从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磨牙的时候就喜欢啃茶几腿。
后来,妈妈去世以后,狗也走丢了。
周慕从又把摆好的茶几拍个照发给廉程,道了谢。
过了好大一会,廉程回:周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想租你家的房子,一间就行。
周慕从瞧她回信息的速度,就能猜到,这条信息,是她删了写,写了删,犹豫很久才发过来的。
廉程不仅戒备心强,边界感也重。
即便周慕从分文不收让她住,她也不会住。
所以,租他的房子应该是廉程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最优选择。
周慕从回:行,客厅厨房卫生间都可以用。我平常住队里的宿舍,有时候白天回来换个衣服。
廉程回:好,我写个合同给你。
廉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眼下,家里回不去。
出租房不安全。
重新找房子需要时间。
从安全性考虑,廉程觉得租周慕从的房子应该最合适。
和刑警合租,总好过她一个人。
毕竟,赵一波并不是上一次潜入她家的男人。
因为,气味不一样。
赵一波身上是蒜臭味。
而第一次潜入她家的男人气味更臭更冲鼻,就是下水道泛出来的恶臭,让人极度不适。
所以说,有两个人曾经蛰伏在她租的房子里。
一个是赵一波,另一个未知。
廉程不敢一个人住。
也许,气味能让她避免渣男,却无法让她避免危险。
周慕从洗过澡发现廉程把合同发过来了,租金那里空着。
周慕从不敢贸然填金额,填多了,会给她造成负担;填少了,有施舍的嫌疑。
周慕从翻了翻中介的价格,填了一个860,然后签好字发给了廉程。
廉程回了一个“谢谢”!
周慕从:不客气,我们算是互帮互助。
早上起来的时候,周慕从给予行电话:“有谱没?”
于行掩不住地兴奋:“头,你要不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