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暴风雪山庄小狗嘛,哄哄就好。……
比起龙都繁盛而灿然的秋意,枫红与菊黄,迷望山只需一夜便已入秋,寒风与霜雪不时夹杂在每日傍晚降下的浓雾里,灰蒙蒙一片透着无趣,刺骨难耐。
凉意从脚底板钻进被窝,害得季窈数次从睡梦中冷醒,她不禁开始怀念入夏前,被赫连尘搂在怀里睡觉的日子。
那时候,但凡她因为睡相不佳踢了被或者露了脚,至少还有个人给她捞回被窝里。
加上连着两日都没能找到机会偷溜进商怀墨的房间,寻找四季诗迷中代表夏天的物件,季窈一个人成功给自己睡出了风寒。
“啊啾!”
南星端着药碗走进房间时,季窈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鼻头被捏得通红。夜已深,她却被鼻塞和头晕折腾得无法入睡。
“来,把这个喝了。”
一股刺鼻的药味钻进鼻腔,熏得少女柳眉微蹙,“不过是着了凉,又没高烧。我不喝。”
药碗却执意喂到少女嘴边,南星带着哄小孩的口气,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季窈的下巴,“别任性,这上头没医馆也没大夫,小病也需赶紧治才好。”
说完,还不忘看一眼她锦被半遮半掩下露出的肩颈肌肤,在昏暗的烛火映照下莹润光亮,不禁想起她前两日单薄的衣着。
“说了让你不要跟着仆人进山去采菌,非不听。”
一勺勺药汤喝下肚,少女娇俏的五官都挤在一起,连连伸手推开药碗,“又不是因为进山才着凉的。”
“那是为何?”
“我睡觉喜欢踢被子。”
“那从前怎么没听说你……”话还没说完,南星突然反应过来,喂到她嘴边的勺子顿在当场。
对啊,她以前身边有师父,睡觉自然有人替她盖被。
看着南星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季窈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赶紧伸过脑袋来主动把药喝了,企图岔开话题。
“啊,好苦好苦,去那边桌上摸颗枣糖给我罢。”
哽咽的话几欲出口,却最终全部咽了下去。南星木楞地收回勺子,默默起身去给她拿了颗枣糖。
若换作往日,这颗枣糖定是要喂到少女唇边,顺便手的主人要贴上来亲热一番的。可他只别过脸去站在床边,手只伸到季窈面前便再没了动作。
小狗嘛,哄哄就好了。
季窈一低头,连带少年玉白的指腹一起张口含住,舌尖轻扫,带起一阵阵酥麻。南星霎时整个人宛若触电一般转过来,看着她缓缓擡起头,以舌卷起那枚绛红色的枣糖入口中,薄唇微抿,眉眼间尽是妩媚。
“有你在真好。”
她笑得甜润,脸色因为生病的缘故较往日更为白皙,南星看着她唇红齿白的娇俏模样,一肚子委屈和不甘说不出口,心绪紊乱间只眨了眨眼,最终还是顺从地坐下来,继续喂她喝药。
药碗见底,他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好了很多,季窈此刻困意上涌,擦完嘴感觉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便有意要赶他出去。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等我好了,咱们声东击西,一定能去商怀墨房里找到提示夏天的物件。”
沉寂的夜色,好似让气氛也完全静下来。南星闻言也不应答,起身拂袖就往外走。
“对了,帮我把烛……”
“火灭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南星已经走出房门消失在少女视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而有所停顿。
“小气包,越来越难哄。”
略以叹气,奈何此刻她实在太困,犹豫半晌还是只能下床来,摸到窗边剪烛熄灯。
躺回榻上,目光所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迷望山的秋夜浓雾不散,她感觉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月亮了。
“真是……明明是自己问的,说了他又不高兴……”
嘀嘀咕咕间,季窈正欲闭上双眼,一个推门的声音传来,吓得她直接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
“谁!?”
动静这么大,若说是来杀她的,未见太过嚣张。
没想到夜色朦胧之中,她赫然瞧见一团移动的被褥正在朝她缓缓走来,她忍不住退至床角,想与来人拉开距离。
“你是谁?别过来!”
那团移动的被褥并未停下,而是缓缓移动到床边,接着一个凌空抛,将季窈整个盖住。
“啊啊啊!”
失去视野的恐惧感瞬间将她笼罩,季窈在被褥里挣扎着钻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脱鞋上榻,躺在了少女身边。
那俊朗无双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双眼紧闭故作冷漠,微微颤动的鸦睫却将他的忐忑出卖。
“南星?”
这人!
怒火登时窜了上来,季窈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朝南星身上砸过去。
“叫你装神弄鬼!叫你半夜吓唬人!”
虽然被枕头砸并不疼,但扫在眉眼和脸上也有些受不了,南星一把抓过她手里枕头,一个翻身将少女压在床上。
额头相抵,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委屈。
“不是师娘怪我让你着凉了吗?我便来陪你睡觉不好?”
换做平常,她的力气还又几分挣脱的可能,但如今她尚在病中,加上刚喝了药睡意上涌,整个人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无,只好任由他抓着。
“胡说!我何曾说过怪你的话?”
距离如此近,他忍不住鼻唇游移在少女脸庞,扫过眉眼,擦挂过唇瓣,又停留在她耳边。
“有师父陪着,你就不会踢被子着凉,难道不是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意思?”
少女唇齿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药气,唇瓣略触碰却带着甜,南星情难自制,眼眸变得深邃。
“出一出汗就好了。”
说完,他也不等季窈回答,薄唇直接复住少女唇瓣,开始汲取香甜的蜜汁。
季窈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手脚无力任由他封唇索取,因为憋气的缘故,白皙面庞带上不正常的红色,配上满头青丝铺肩,看上去妖冶媚气。
“等一下……”
顺滑衣料在指尖滑动,指橼夹带炙热下滑至更加丰盈柔润之地,缓缓收拢,凉意与热气参杂其中,只觉神魂俱消。一丝寒风吹进帐幔,钻进她衣襟里,引起少女一阵哆嗦,只能再往面前人怀里躲,他自然顺势接住,整个人如同暗影一般将她笼罩,同时掌唇借发力,引娇啼呜咽之声更甚。
将绵软完全依托于双掌之中,锦衫长袍散落一地,两人都沉浸在一片水汽氤氲。季窈被他撩拨得浑身不适,又困又难受,心里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伸出手去企图推开他。
“别这样,你也会病的……”
“我早就病了……”少年倏忽间红了眼,脑子里自动闪过赫连尘替她盖被子的场景,手上力气又加重了一些,“师娘且快些治好我罢……”
承认吗?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哪怕那个人已经死了。
动作间,季窈最后一丝力气用尽,一时急火攻心突然呛到,仰起头开始咳嗽。
“咳咳咳……”
干咧的咳嗽声在一派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刺耳,也将南星失控的神志稍稍唤回,他直起腰身,看着季窈手腕和脖颈处都已经被他掐红,衣衫凌乱带着一丝妖娆异样的美感,突然有些后悔。
她……会不会讨厌他?
“师娘……”小心翼翼的呼唤还未得到回应,两人身后漆黑一片的窗户外突然燃起火光,商陆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掌柜,掌柜!”
季窈和南星都知道商陆,以他温吞似水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如此莽撞,于是赶紧替季窈整理衣衫,点亮烛火,下榻去给商陆开了门。
“何事?”
见开门的人是南星,疑虑也只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季窈也披着外袍走到门口,眉目间带上些许羞赧。
“怎么了?你慌成这样。”
商陆双手颤抖,手上的灯盏也跟着一起摇摆不止。他似乎整个人都陷在不安与恐惧中。
“是二哥,他在房中被人刺伤了。”
“什么?”
凶手居然再次作案了?
跟着明晃晃的灯盏一路从东厢房来到厢房这边,路过商怀书漆黑的屋子,只有最尾端商怀墨的房中还亮着烛火。迈步进来,山庄里的丫鬟已经在给他包扎伤口。白色的布条一圈圈自他的腰腹缠过,在左下腹前腰的位置微微沁血染红,看样子是被刺伤了左腰。
二夫人带着商怀砚后季窈三人一步赶到,商怀墨看见商怀砚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走过来,黑着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低吼道:“是不是你找人杀我?”
他虽病弱,到底是个年岁二十有二的大男人,此刻掐住年仅十五、六岁的商怀砚,他的脸近乎青紫,“不是……咳……不是我……”
二夫人见状赶紧扯住商怀墨的衣袖求饶,商雪诗则是面无血色,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不时警觉回望,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怪商怀墨情绪激动,若按照他们最初的想法,杀人者必定是为了商老爷的家产而来,那么大哥商怀书死后,二哥接连遇刺,最有可能会做这一切的人,除了商陆,便是剩下唯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三子商怀砚。
商陆本是性情中人,即便知道这些人不喜欢他,见商怀砚脸色紫青仍是忍不住上前去,意图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