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音斜了他一眼,道:“这算得什么……我听说她与其母福康长公主一样荒诞不经,母女俩同看上一个俊美男子,可那男子早已成家立室,与夫人也是恩恩爱爱……她们母女为了逼迫那男子,使人打杀了其妻……是不是很耳熟……”
这与马俊夫妻的遭遇何其相似!
而这些还是她几年前路经广南府时所听说的,这也是曾有志当时会犹豫的主要原因吧。
素闻义安郡子性情极端,又自负美貌,但凡看中了的男子无不想法设法地非得手不可,若是有那不识擡举胆敢反抗的,便无异于是触了她的逆鳞,一定要将这份不痛快加以数倍地发泄出来不可,发泄必是要以见血告终。
这样的恶魔!
几年过去了,几年前,几年后,她们母女又为此枉杀了多少人,可是直到现在,义安郡主也才死于人手,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虽则她本心也不是希望义安郡主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去,但她死了,也好,她的死可能会活人无数,她也便放心了。
不过,想到福康长公主还过着她的消遥日子,仍是叫人膈应不已。
“所以,马俊夫妻……也是她们?”明臻没有见过马俊,不过自义安郡主“暴毙”案后,义安郡主之事不好公开议论,但马俊夫妻倒是一时为茶楼酒肆所热议至今,虽是小人物,但因这其中事涉一个生得极好的年青男子,故而他在说书人的口中又多了几分香|艳|色|彩。
至于马俊之妻的死因至今仍是没有公布的,不然也不知那些说书人又会编排出什么怪诞诡奇的离奇情节出来。
“所以,我推测当时事情发生的顺序应该是,义安郡主不知何时看上了马俊,不过马俊心中只有妻子鲁氏……”
以义安郡主的性子必是不肯这般轻易放弃的,想必做了不少事逼迫马俊,她自是不用亲自出手,只消吩咐一声,有的是人去为她解决,这一点赵泠音让百部去查过,已经被证实了,马俊在回马家村之前就被辞退了账房一职。
而此时,鲁氏腹中的孩子日渐大了起来,怕出什么意外,再加上快要到马俊父母的忌日了,夫妻二人便想着先避回马家村去再想办法,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去便直接丧了命。
“义安郡主好大手笔,为追男人竟借福康长公主的名头办布施宴,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叫了那么多人去广源寺为她掩人耳目……”明臻摸着下巴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义安郡主的德行真是叫人一言难尽。
赵泠音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不过转瞬即逝,肯定地道:“鲁氏是她下令叫人活活打死的。”
打死鲁氏之后,义安郡主让人把鲁氏的尸体扔下了石崖,又命人去寻马俊,这也是为何义安郡主死时,身边没有旁人,人都被她在这里派了出去。
此其一。
“那其二呢?”明臻问道。
“其二便是,马俊为何没跟鲁氏在一起……”
这是很奇怪的事,她当时看了尸体还曾疑惑过马俊的死因,被木鱼击中后脑而死,这是普通人杀人的手法,就是因为这个,她当时才不敢确定义安郡主与马俊之死是否有关联。
普通人杀人,无非是为情、仇、财,为情,义安郡主刚杀了鲁氏,自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杀马俊,她也杀不了马俊,因为义安郡主是在鲁氏之后死的,比马俊先死,所以不可能是凶手。
为财,不可能,马俊死时身着布衣素衫,看着也不像有钱的样子,所以也不太可能是因此而死。
那就只能偏向于是为仇了,为仇……可是,无论是在马家村人的口中,还是在马俊做账房的铺子里,几乎没有编排他的,都道马俊不仅生得好,性情也好,与同样贤惠善良的鲁氏夫妻二人和睦,从未与人生出过龃龉,可见这仇极可能并非是他身上的仇。
原本她还没往那方面想,可是她想起无论是师叔还是明臻都曾跟她说起过,内宅手段不可小觑,再联想到在广源寺一众人的供词之中有异的那几人,便派人去查了一下邢国公府的内宅之事。
邢国公府的内宅,还挺有意思,人不多,事儿却是有不少。
邢国公有二子,长子早封了世子,因酷爱山水书画而不问世事,却又极好面子。
世子夫人长得柔弱,性情更弱,一向什么都听世子的,不过可能是不甚得夫心,过得也是十分不如意,再加上身子不好,府里的事多是交给了长女在管。
长女张浸月,素有燕京第一才女之称,因家世不凡、德行兼备被当作是燕京闺秀的典范,见过她的人无不夸其言行举止极佳,贤淑大气且又生得貌美端庄,是京中一众人家最想娶的儿媳人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