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弥漫着丹药的味道,不过更重的是血腥气和腐臭味。
除了李长胤,正位上还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美男子,此刻正看着她,没有开口,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不太像活人。
看来这就是那位“邢国公”了。
她挑眉看了看那一声不吭的两人,转头打量起洞内来,却听到一道声音传来:“你是赵其光的女儿吧!”
她转头看向“邢国公”,李长胤的声音她记得,所以说话的是他,她微微颔首道:“是啊。”
到现在了,她就大大方方的认了,反正他们也没机会出去了。
“邢国公”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怅然和怨恨,“赵家人果然得天独厚!”
赵泠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底嗤笑了一声,想了想,似是有些随意地开口问道:“星云观的事是谁先起意的?”
“邢国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又细细端详了她半响,才开口道:“星云观太‘独’了,太|祖晚年曾向星云观索要过《妙善医经》的手写原版,不过被星云观给拒绝了,太|祖将死,一个将要死了的人,对长生的渴望是你们无法想像的。”
所以,要不到就抢,抢不到就干脆全毁了?!
少女漆黑的眼眸看着“邢国公”,他可能是真老了,或许也想在死前多活一会,只听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又道:“先帝晚年也做过跟太|祖一样的事情,只是先帝没有太|祖的城府,观月真人又是个十分有耐性忍性之人,先帝气怒时也曾想过干脆将星云观一毁了之,叫老夫给拦住了。”
先前就猜过这“邢国公”的身份,果然,取代自己的孙子成了他,也是够狠。
她没出声,听他继续说下去,“先帝令老夫去寻长生之法,老夫当时年纪也不轻了,自然也想着能不能有此机缘。”
这话一出,“邢国公”笑了,看着少女蹙眉的模样,意味不明地道:“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如果可以,老夫也不想用此法茍活。小姑娘,不是人人都有你们这般的修炼天赋的,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老夫没有天赋啊!”天不予我!奈若何!
所以只能走邪魔歪道?荒谬!这就跟一个人没钱,却只好被逼着去做贼一样,典型的强盗逻辑!
“可惜的是,先帝没那个命数,没挨到最后,就没了。”“邢国公”说着遗憾的话,面上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少女冷嗤了一声,戳破他道:“难道不是你让人给他下了剧毒吗?”
“邢国公”闻言,面色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所以老夫说他没那个命。”
他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册书,有些不舍地在手中轻抚了抚,微微赤红着眼道:“这是《妙善医经》的一册,老夫怎么也参不透……”
他说着,将书递了过来,赵泠音也不怕他在这上面耍诈,指尖微动,那书就自“邢国公”手中直向她飘来。
“邢国公”目中异彩连连,精神也跟着振奋了几分,一旁安静至现在的李长胤眸中也动了动,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低头翻阅册子的少女。
赵泠音看到这本册子就知道是假的了,毕竟真迹还好好地摆在祖姑奶奶的书房里呢。
不过她也没立即拆穿,这本册子说是假的,却也掺杂了许多真在其中,只是造假之人可能别有用心吧,若是按这册子中所说的修炼,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必吐血而亡。
她凝眉想了想,心底已有了些许猜测。
见她不动声色的翻看着册子,不多时便翻完了,“邢国公”忙问道:“怎么样,可是妙善的真迹?”
少女看着他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是假的。”
“不可能!”李长胤大喊了一声,冲了过来,“邢国公”显然也吓了一跳,将要出口的话,也先咽了回去,死死盯着少女手中的册子。
赵泠音弹了下手指,将册子扔回给了“邢国公”,平静地道:“真如何,假如何?你们便是修炼了,也是为祸人间,不学也罢!”
李长胤咬着牙,冷笑道:“所以星云观才会被灭……”
话未说尽,赵泠音长袖一挥,将李长胤甩到了石壁上,他“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赵泠音看都没看他一眼,又转向“邢国公”,见他正目光死死地看着自己,少女面无表情地道:“还有什么遗言?”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哦,忘了,邢国公府已经不复存在,张家九族都被夷了,你便是有遗言也没人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