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为什么?”
“智商再高也无法弥补阅历不足的劣势,柯南就是最好的例子。”景光解释道,“奥希里斯的年龄越小,早期罪行的破绽也就可能越多,不像现在的他如此狡猾,让人捉摸不透。这里说的破绽不是指留下犯罪证据,因为他不大可能亲自动手。我想说的是他的真实意图:为什么一个孩子要杀死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大人?那桩案件的手法可能不完美、不成熟,但是意义重大。
“因为他完成了至关重要的身份转变:奥希里斯从乌丸家族的一个普通后辈成为了最高首领。更重要的是,奥希里斯没有偷偷摸摸地杀,而是正大光明地做了这件事。这是宣战!”
零惊讶地瞪大眼睛,景光缓了缓继续说道:“奥希里斯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很多行为都与孩童相似,比如:他很喜欢玩游戏。那么放到这个语境下,若狭爸爸原本是游戏中的老大,他制定规则、分配角色。但是奥希里斯为什么想取而代之呢?原因很简单,他想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就像孩子们一起玩儿那样,如果一个孩子想要挑战孩子王的权威,要么单挑,要么另立为王。前者对于奥希里斯来说太难了,所以他选择后者。”
“可是奥希里斯赢了若狭的爸爸啊?他都把对方杀死了!”零提出疑问。
“不是这样的。零,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组织高层会容忍奥希里斯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个孩子大张旗鼓、耀武扬威地杀死了boss,结果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若狭不就是反对者吗?一定还有其他人也反对了,但是被解决掉了吧?”
“有反对的声音当然很正常,但重点不应该在于为什么会有人支持他吗?!”
这个问题把零给问住了:对呀,为什么会有人支持奥希里斯呢?20年前的组织还没有遭遇间谍危机,再怎么也轮不到他。而且组织高层就算想搞个傀儡,也不至于用小孩来充门面啊!
景光深思熟虑一番后说道:“我想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很多人被奥希里斯提出的新游戏吸引住了,他们认为那才是值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奋斗的目标。所以,乌丸家族选择追随新的领袖。
“而查清楚奥希里斯是如何杀害若狭父亲的,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线索:他想玩的新游戏,或许能从中找到眉目。”
零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解读,认真琢磨着:“景是想为奥希里斯建立犯罪心理画像吗?”
“对,奥希里斯的行为模式与我们预想中的偏差太大,我很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位不同寻常的对手究竟在想什么?”景光笑着说道,“我越分析他,越发觉得你和柯南与奥希里斯之间有颇多相似之处。”
“我怎么会和他们俩像?!”大金毛发出严正抗议。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柯南各自有与奥希里斯的共同点。概括来说,柯南与奥希里斯的相似点是孩子,而零的话则是孤独。”
“我孤独吗?”零有些惊讶。
“我是说小时候,除了我之外,零没有其他朋友了吧?”
金毛撇撇嘴:“不能凭这一点就说我和那位先生像啊!”
“事实上就是很像啊,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说不了话,你比谁都着急,像小金毛犬似的整天围着我转。”景光的笑意更深,“我觉得柯南对于奥希里斯来说也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奥希里斯虽然一直在骗柯南,但也在变相地讨好他啊!”
“有吗?我怎么觉得他在享受骗人的乐趣?”金毛的白眼翻上天,很难接受自家幼驯染的类比,“我和景的友谊是独一无二的!”
景光格外认真地解释道:“零,我只是在用有限的人生阅历去理解这个对手的内心世界而已。你对我来说当然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了。想想看,奥希里斯在Dr.Vir中给自己的人设是情人节被女朋友甩了的大学生。为什么他要用这种身份呢?”
零不再计较这个奇怪的类比了,答道:“扮演弱者嘛!他常用的伎俩。”
“但弱者也分很多种,不是吗?他本来只需要说自己第一次玩这种类型的游戏不熟悉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加失恋?”景光见零不语,于是说了自己的理解,“因为戏剧化的悲剧会让柯南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们的小侦探那时也遭遇一次沉重的打击。奥希里斯在以一种很平等的方式在接近柯南,甚至还帮他走出了失败的阴影。”
“但他给了柯南更大的打击!”零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景光叹口气:“你说的对,可这或许并非奥希里斯的本意。我总觉得他是真的想跟柯南玩儿,否则为什么只有琴酒追杀到哥伦比亚,但贝尔摩德却没有出现呢?”
“贝尔摩德说过她不喜欢那个地方,所以她没有去抓柯南应该是想等他离开那里再动手。”
“有道理,但不管怎样奥希里斯对于柯南的过分关注都是值得注意的,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去抓住对手的弱点。柯南大概是真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银色子弹吧!”景光感叹道。
“景觉得分析奥希里斯的心理能够对铲除组织有多大帮助呢?”零无端觉得自家搭档此刻像是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在解剖奥希里斯的灵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上去很公平,但也很可怕。
“自然是大有裨益。长久以来,我们对组织的了解只浮于表面,只有诸如什么时候去暗杀什么人、最近又招了多少新人之类的情报。倘若我们卧底这么多年,最后的成绩就是悉数掌握了组织的人力和火力情况,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年已经流血牺牲太多了,硬碰硬是下下策。”
“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避开的吧?景不能完全指望我们预判了对手的行为就不发生武力冲突啊?”
“取其上者得其中。如果我们连想都不敢想,最后的结果只会更糟。”
“所以,景的最高目标是?”
“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