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杰有些意外。
他与王化贞并没有交情,可以说还有些恩怨。
当初海州移交,自己虽未直接坑害王化贞,但也间接导致明军损失惨重,王化贞心中难免会有芥蒂。
没想到王化贞不仅没有丝毫敌意,反而如此热情,有点让他摸不清头脑。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说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但自己可不怕他王化贞的鸿门宴。
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来广宁的,虽然没有了实权,那也是锦衣卫同知。
袭击天子亲军可是形同造反,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毛承杰换好衣服,和王大山带着亲卫来到巡抚衙门。
辽东巡抚衙门位于广宁城的中心。建筑宏伟壮观,门前的石狮子栩栩如生。
走进府衙,穿过几道庭院,来到正厅,只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厅前等候,正是辽东巡抚王化贞。
他见毛承杰进来,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毛承杰的手,哈哈大笑道:“承杰呀,一晃数月而过,你更加气度不凡了!”
毛承杰抱拳行礼:“王巡抚过奖了!”
“哎?!叫什么巡抚?你不知道吗?你的母亲可是老夫的义妹!你应该喊我舅舅!哈哈哈”
毛承杰一愣,瞬间想起来,母亲王英确实说过:王化贞为了撮合她和毛文龙的婚事,认她当义妹。
抛除其他因素,王化贞也算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母亲,正式成为毛文龙的妾室,完成了多年的心愿。
毛承杰再次抱拳,“还是要谢谢王巡抚的,我这个人嘴拙,不爱喊人,还望海涵!”
“另外,海州之事,晚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结果,否则,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王化贞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贤甥说的哪里话!海州之事,乃是时运不济,与贤侄无关。”
“况且,老奴攻击广宁之时,还多亏了你们父子在镇江的战斗才让老奴不得不撤兵,老夫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
说着,王化贞拉着毛承杰走进正厅,厅内早已摆好了丰盛的宴席。
山珍海味自不必说,还有辽东特产的人参炖狍子、地龙炖蘑菇等等。
王化贞请毛承杰挨着他落座。
席间,王化贞频频向毛承杰敬酒,询问辽东战斗的情况,言语间满是关切。
“承杰呀,你那个皮岛如今发展如何?兵员是否充足?”
“还行吧!皮岛上士兵人并不多,只有数千人,粮草,军械还算够用!”毛
“大规模收复国土能力尚有不足,不过牵制镇江周边的鞑子不成问题!”
王化贞点了点头:“皮岛地理位置重要,是牵制后金的关键。”
“老夫已向朝廷上书,为你们父子请功,也请求朝廷调拨一批工匠和物资支援皮岛。”
“只要咱们舅甥同心协力,一定能打败女真鞑子,收复辽东的。”
“我现在恐怕是有心无力了!听说朝廷要调我回京读书!”
“哼!还不是东林党那帮酸儒!嫉贤妒能!别人拼死搏杀用脑袋换些战功他们就不痛快!”
“他们贪生怕死,不敢打仗,只知道防守,他们难道不知道国库空虚,已经经不起消耗了吗?”
“再说,小小的建奴,只有数万人,只要调动全国精兵,可以一举攻克吗?”
“偏偏要采用熊廷弼的三方处置策,靡费国库,他们根本不愿意为国分忧!……”
毛承杰十分纳闷:王化贞就是东林党吗?好像还是他们的掌握兵权的主要干将,为啥他会公开抱怨东林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