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不是公主。
“贵人第一次来,可有想听的曲子,亦是吟诗作对……”
玖月打断,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本姑娘来玩叶子戏。”
南宫玥打量玖月身边的孩童,委婉说道:“这叶子戏确实是小院近日最受追捧的,可这孩子……”
“无妨,他灵智未开。”
落九天鄙夷地看了一眼,这是把他当傻子吗?
南宫玥再次看了一眼落九天,若是公主,想来孩子也同这般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玥怀疑眼前人就是公主。
南宫玥:“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就由在下多寻几人一起陪姑娘玩一轮。”
“甚好!”
须臾,柳笙掐着兰花指扭着身姿过来,抬起袖摆,掩面微笑:
“这叶子戏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在下先介绍牌面,赌金也就随意下注些碎银,怕这赢姑娘多了,也不太好。”
玖月掂量着袖兜里沉甸甸的银子,心里有底气地说道:“本姑娘赌大小还从未输过,尽管赌便是。”
这轮赌技,玖月虽无记忆,但心中笃定自己多半是赢多输少,想来叶子戏也不在话下。
柳笙拈着兰花指,款款道来叶子戏的规则:
此戏用四十张数字牌,从一到十各四张,另有十二张绘着黄脸的特殊牌,可充作任意数字。
开局分牌后,首家可随意打出一张牌,报数真伪皆可。下家须出大于等于前家所报数字的牌,亦可质疑前家。
若质疑得逞,前家须收回场中所有牌并赔钱;若质疑落败,则质疑者自损银两。若自认无法应对,也可认罚饮酒,换取下轮首出权。
几局下来,玖月的钱囊已瘪去半截。她每次翻牌都难掩失望,柳眉紧蹙,朱唇轻咬,指尖微颤地将牌一张张推出去。那对杏眼里翻涌着羞恼与不甘,最终将牌一推:“手气不佳,再来。”
落九天扶额,满脸鄙夷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去赌庄?怕不是七分靠运气撑着。”
“小崽子闭嘴!再啰嗦,待会儿你娘亲要是输光了,信不信我把你当了抵债!”玖月恶狠狠地威胁。
落九天撇撇嘴,歪着脑袋不再吭声,只是满脸嫌弃地瞧着。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玖月的钱袋里只剩一块碎银。她指尖捏着那枚孤零零的银子,脸色阴晴不定。
“娘亲何必逞强?不如让孩儿代劳。”落九天适时递了个台阶。
玖月轻咳一声,顺势道:“也罢,这一把就让我儿子试试手气,权当解闷。”
玖月输得一塌糊涂,柳笙自然更不把落九天放在眼里,只当是陪着贵客尽兴罢了。毕竟在这南风小院,陪赌也是要收人头费的。
自打南宫玥接手这小院,小倌们大多只卖艺。但凡贵客登门,无论男女,琴棋书画、叶子戏、投壶行令,皆有人作陪——当然,酒水另算。除了南宫玥本人,柳笙算得上是小院的花魁,一晚上作陪便要十两银子。
玖月输得精光,只怕连人头费都付不起了。见落九天替她接手牌局,她便想借故开溜,盘算着回苏府取银子。
刚起身要走,落九天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娘亲且坐,莫急。”手上暗暗使了三分力道。
玖月被拽得一个趔趄,只得讪讪坐回原位。她指尖绞着衣带,眼神飘忽不定,最终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看起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