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傻子。”周如溯大咧咧道,“我们另签了合同,违约金二十个亿。”
“什么玩意儿?”周乐惊讶得破了音,听起来更像大喇叭了,“多少?”
周如溯高声复述:“二十个亿,大爷,听清楚了吗?”
周如意冷笑着评价道:“赔命合同。”
“预定的违约金最高数额实际损失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许闻松认真思索道,“你们的交易价值七十亿以上。”
周乐震撼:“你们造卫星呢?七十个亿。”
周如溯微微一笑:“你猜。”
“你俩私底下签着玩儿的吧,这么离谱。”周乐突然清醒过来,不确定地说,“一般来说,这种合同不会有法律效力的吧……”
三人齐刷刷看向随长安,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正好撞上这诡异的一幕,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看随长安,然后满脸疑惑地走了。
随长安喝了两杯水,语气和脸色一样寡淡:“我拟的合同。”
“卧槽,那你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啊?”
“人格。”
“什么?”
周如溯插入对话:“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嘴。”
许闻松也道:“吃饭吧。”
周乐兴致缺缺:“别呀,不说了吗,我好好好奇啊,别这么扫兴啊。”
周如溯逗他:“你给我新项目投两千万,我就说一个字。”
“滚吧。”
他们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周如意却仍在思索这个问题。
周如意似乎明白了随长安那么讨厌许闻松,还一直留在他身边工作的原因。
也许是早年被骗,拟了这个不知所谓的人格合同,导致现在失去了人身自由。
周如溯不是会对某个人产生极大依恋的性格,即便是要好的朋友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随长安看着就不是会和谁产生紧密关联的人。
他们一个外表玩世不恭内心阴沉,一个表里如一不停散发冷气,关系竟然会变得猫抓过的毛线团一样乱糟糟,纠缠不清。
不知为何,周如意觉得他们和他跟许闻松有点相似。
同样是合不来的性格,却成为亲近的朋友。
“这个椰汁很好喝。”
耳畔忽地传来许闻松的声音。
周如意回过神,道了声谢,停止胡思乱想,专注美食。
他们大笑着聊了好几个话题,直到饭局结束,笑声还是响彻整片海滩。一行人悠哉散步回民宿,那两个人的行李堆在隔壁民宿院子里。
“你俩运气不错啊。”
周如溯自嘲:“资本家自有资本家的办法。”
“不必说,懂的都懂。”
“我就要说,我花了两万元订一个房间。”
“你这资本家也没用嘛,不还是跟我们一样,两个人睡一间屋。”
“谁跟谁睡一个屋?”
“他俩啊。”
周乐用下巴指了指周如意和许闻松。
周如溯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耐人寻味,话语也意味不明:“挺好。”
今天远行走得两腿酸痛,他们很快就洗漱睡觉了。周乐嚷嚷着找人打游戏,没人理会,缩回房间独自忧伤。其他两人不见踪影。
许闻松难得睡得比他早。
周如意没有睡意,趴着枕头端详许闻松安详的睡脸,借着月光看清眼尾的两颗痣,忍不住凑过去亲一下,又轻轻咬了咬下唇。
有种咬果冻的感觉。
他偷摸亲了许闻松一会儿,床头柜突然亮起的手机打断他侥幸的笑容。
周如意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静音的手机,屏幕中央赫然两个字——妈妈。
他担心吵醒许闻松,拿着手机出了门,接通电话,蹲在走廊里。
出乎意料的,不是催促他回家训练,是告诉他后天有个新芭蕾老师回国,陪他准备四个月后的决赛。会直接降落静翎市和他见面。
反正是最后一场比赛,他找不到理由拒绝。
挂断电话后,周如意叹了口气。
他的半决赛在六月底,因为那时候分心准备考试,静不下心来,比赛成绩算不上好。现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会在决赛落败的预感。
越想脑子越乱,越静不下来。
周如意踱步至走廊尽头,想吹吹风,却听到一阵熟悉的细微声响。
他听出来是两个男人的喘息声,心一惊,控制不住眼睛向下看,瞬间呆住了。
两间民宿中间的空地里,有一个和海奶奶家差不多的木制秋千,唯一的不同是没有顶盖。
他清晰地看到,周如溯在和随长安接吻。
“……”
周如意猛倒吸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发现自己的哥哥是个男同,还和最不可能接吻的人接吻这件事更令人震惊。
如果让奶奶知道他们两兄弟都是男同,不知会作何感想。
周如意没时间思考这个。
他想起二月份周如溯身上的吻痕,五月份的“分手”事件,不久前的二十亿合同,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相爱的。
没等他想明白,
他们在用英文对话。
周如溯手心里把玩着某个亮闪闪的东西,问:“真不要?”
随长安说起英文来比普通话有感情:“你还想加码?”
周如溯明显不高兴:“为什么?又不会算在合同里。我在学校除了追你就是刻这个,好不容易有机会送你,为什么拒绝。”
“你忘了。”
“没有。”
“我没说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都没忘。”
随长安顿了一下,继续说:“送戒指是求婚的意思。”
“包括但不限于。”
“你量的是无名指。”
“嗯哼?”
随长安不说话。
周如溯拉着随长安的领带,朝他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戴,二是做的时候我帮你戴。”
周如意听到“Havesex”,又倒吸一口气,不禁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