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哥，他回去之后刚开始肯定不适应，你没事就关心关心，你哥平时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候你可别当小白眼狼。但是我告诉你啊，别喊你哥给你买东西，他主动给的你看着来，要是贵就别收了，也不是见外不见外的，就是沈家那态度摆在那里，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哥给你花钱买东西指不定怎么想，别让你哥难做。”

“好了妈，我又不是什么傻子，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生怕她继续唠叨，虞岁宁拎起书包开着轮椅就要快速跑路，“我先走了啊，再晚点我赶上晚高峰这腿都没地方放了。”

罗兰亭没说完的叮嘱从喉咙里咽下去，摆摆手糟心地让他滚蛋，“走走走，说两句就不耐烦，要是你有小灼一半听话我还唠叨这个。”

想到处境不明的大儿子，她把搭在沙发上要洗的衣服收了放在手肘处，坐在沙发扶手上沉沉的叹了口气。

闲着没事干围观的778唏嘘不已，“唉，这对养父母对主角也是够真心了。”

“沈灼可以不回去。”

“他不回去沈家不会出这笔钱啊，那陈正辉怎么办？陈家的存款全部掏出来倒是勉勉强强，但我估计还得背点债。”

“沈灼主动回了沈家，罗兰亭夫妇没有阻拦。”

“是沈灼自己提出要回去的，态度也很坚定，他们怎么拦？”

坐着轮椅的男孩子前行动作慢悠悠的，不是需要维持人设的场合，芯子里的人短暂地放松了一下，陈其华这张厌世脸少见地露出了跟这张脸很相符的厌世表情。

“想听听我给你说点不一样的吗？”

778本能抗拒，“我不是很想。”

“就知道你想听。”

“……”那你问个球，大魔头。

“他们为什么不拦？陈正辉需要钱治病，沈家有钱且愿意给，而且罗兰亭见过那个姓唐的助理，她又不傻，当然能看出来沈家的行事作风怕也不是什么接地气的豪门，这样的人家要把孩子要回去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拦得住吗？还有就是她自己所说，沈灼本来就是少爷，没必要还留在陈家。”

“考虑很全面啊，有什么问题？”

虞岁宁幽幽短叹，“罗兰亭是能猜到沈家水深沈灼回去不一定好过的，但她没有争取这个儿子。为什么？为了陈正辉，为了这笔钱。”

她对沈灼当然是真心疼爱，但是这份爱抵不过现实，但凡陈家更有钱一点她都会去争取一次留下沈灼，但这只是如果。

罗兰亭爱钱吗？也不，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告诫小儿子少让沈灼花沈家的钱。一边是及时雨的救命钱，一边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看着陈灼变沈灼就好像是在拿儿子换钱，没有人比罗兰亭更难受。

归根到底，还不就是钱的问题，穷是一种困境。

“那主角也很难过，他也不想离开，但是他没办法。”系统脆弱的心脏哗啦啦碎了一地，“做人好难啊，罗兰亭痛苦，沈灼也痛苦，我光看着就这么难受了，他们本人不是更惨？”

“你说得对。但是——”虞岁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闭的小恐龙，兴趣大增，“谁给你设定成这样的？你的共情能力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ai应有的范畴。”

“我很智能的好吗！我们这一批里虽然我权限最低能力最弱，但我的情绪系统可是最先进的，据我观察，我已经很接近真人了。”

“哦，接近十岁小孩。”

“……”778又变成了红色，背后还长出了一对火焰小翅膀，它哼哼道：“虽然我是个ai，但我善良可爱，人类都说ai再智能也没有心，但依我看我的电子心比很多人类的黑心好多了，有些人有心还不如没心呢。”

“有心不如没心……”虞岁宁低头轻笑了一声，他把手按在心脏处，掌下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器官的跳动，这是陈其华的壳子，那胸腔里当然是完整的，只有他自己的本体才是没有心脏的躯壳，“但有心和没心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少了一种判定自己情绪的东西罢了，所以要挖就挖去吧，心脏？他岂会在意这种玩意儿？

系统自觉踩雷，瑟瑟发抖安静如鸡，救，救命啊！怎么又让宿主想起被挖心的事，它的芯片脑能不能送回总部去晋个级，它怕自己哪天惹宿主不高兴了被搞死。

统生艰难，狗头随时可能搬家，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