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宁眼神躲闪了一下，架不住沈灼一副“我就看着你编”的冷淡表情，抗了没十秒就心虚地投了降。

“就……馋烧烤。”

沈灼的目光顿时更冷淡了。

“哥，其实没事，我都过了早期，偶尔一顿真没什么事。”

“偶尔？真的是偶尔？”

“真的，我发誓!”男孩子越来越心虚，脑袋也越埋越低，哥哥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已经蔫巴地像霜打的小白菜了，“那我不吃了。”

沈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在那颗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

“好了，想吃夜宵吗？”

霜打小白菜立刻支愣起来，虞岁宁狠狠点头，“想。”

“走吧，带你去吃。”

沈灼站起来，推着人往校外的方向走，他低头看了某个格外雀跃的人一眼，嘴角禁不住挑了一下。

“哥你身上好重的酒气，臭死了。”

“你最近过的好不好啊？沈家人对你怎么样？”

“还有你那个哥哥和那个弟弟，他们态度有没有问题？对你友好吗？”

“对了，我闲着没事干又接了不少稿子，画画挺好的，能赚钱。”

一路上虞岁宁就没有停过嘴，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日常，对沈灼还像以前一样。

“你少说点话，嘴巴不嫌干？”

“哦。”

过了两分钟，男生又小声开口：“哥，你是不是过得不高兴？你之前都不喜欢喝酒的。你等我几年，我赚大钱了就来接你，什么豪门啊咱才不稀罕……不对啊，你吃饭了没有？别光喝酒不吃饭，你这年纪轻轻的可别得了胃病。”

沈灼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很短暂，但一瞬间的刺痛很刻骨。

只有家人才会关心他过得好不好，会关心他吃没吃饭。耳边是弟弟絮絮叨叨的声音，这才是他熟悉的相处方式。

沈家太冷了，他每天睡觉都觉得像睡在冰窟里。那个家不是没有温情，只是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他，那是沈乐彦的。

他想家了，想爸妈和弟弟。

可最终他还是说了一句：“别乱发挥你的想象力，沈家不至于亏待我。”

男生安静下来，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就好。”

正如沈灼了解陈其华，陈其华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哥，只是有些事情他们都无可奈何，只能心照不宣。

虞岁宁看着盘里少油少辣的烧烤：“……”

离大谱了家人们，这能是路边烧烤？没内味儿了。

“怎么不吃？”

“你说呢？”

沈灼淡定地忽视了他眼中的幽怨，“柠檬汽水，你喜欢。”

虞岁宁幽幽盯着那瓶饮料，“常温的。”

“骨折了忌生冷硬，天又不热，常温不是正好。”

“我觉得我压根没事，再过十几天我都能去拆石膏了。”

“你头一次骨折，我没经验，这次小心一点，下回再放宽要求。”

“你还盼着我有下回啊？”

“没有，”沈灼绷着笑推过去常温汽水，“这种事谁喜欢重复发生。”

少油少辣的烧烤配常温饮料，周围人吃得热火朝天，唯独虞岁宁受这份苦。

算了，哥的爱得受着。

“你到底吃饭了没有？”虞岁宁吞下一口年糕看着沈灼，“得了，就是吃了也肯定不是什么能填肚子的，你不喜欢烧烤，隔壁有汤粉店，你吃那个吧。”

沈灼没坚持，去隔壁买了粉回来坐着，兄弟俩就边吃边聊。

不过这家烧烤店出入的基本都是大学生，像沈灼这一身打扮怎么看都有点违和，他干脆脱了外套，多少减了点好奇的视线。

就是吃的慢也总有吃饱的时候，沈灼擡手看了下腕表，“你门禁几点？”

“周末十一点半，不着急。哥，我很久没出来玩过了，你要是也没事就跟我一起去逛逛吧？”

现在十点，绝对不早但对年轻人而言要说晚也算不上。

沈灼想让他回去睡觉，但到底没拗过弟弟耍无赖。

步行街走了一段觉得没意思，虞岁宁就拐着人去了商城闲逛，陈其华这人很有意思，男孩子喜欢的球鞋他因为家境一般的缘故向来没怎么关注，反倒是喜欢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各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还有毛绒玩偶。没有哪家的娃娃机能逃得过他的毒手，见了必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