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视线撞在一起，片刻，程寄元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由着自己完全被情绪主导。

阳光跃动，时间似是在这一刻定格成永恒，他们拥吻，他们相爱，一枚机械心脏一枚芯片隔着轻薄的夏衫和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有些东西，哪怕是换了世界换了身体过了很多年，只要相遇还是会快速生根发芽，眨眼就林木成荫。

陌生的永远陌生，熟悉的始终熟悉，时间不是阻拦者，而是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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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餐饮行业相当火热，营养剂虽然方便但太虐待自己的嘴，有时间当然还是要吃各种美食，网上下单飞速送达，懒得做饭的人至少两顿都是这么解决。

程寄元很少点外面的东西，要么在家做要么出去吃，除非是在剧组，大家都是吃统一订的盒饭。

资深粉丝知道程影帝会下厨，不过目前为止还没见过他做饭是什么样子。

虞岁宁在水池里洗菜，洗完了就干脆专注地看程寄元切，一看切出来的东西就知道他平时没少动手。

做饭这种任务威廉这种智能程度的机器人其实已经可以完成，可程影帝偏偏更喜欢自己来。

吃饭的时候虞岁宁也在饭桌上，他不能吃，只能看。

程寄元打开冰箱门让他自己挑喝的，里面的瓶装水码得整整齐齐，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有点强迫症。

选择也不多，好在虞岁宁不怎么挑，随手就拿了一瓶椰汁。

一个吃饭一个喝水，偶尔说说话，熟悉得好像一起吃过无数次。

虞岁宁没瞒着自己的事，没交代完的现在也主动说清楚。

“基地的人肯定会找我，我走之前砸了他们实验室控制台，数据删了很多，花点时间能恢复不少，也可能还有备份。”

程寄元缓缓拧起眉，“这种研究属于违法行为，只是不能举报，会波及到你。”

报警了那些人是能被抓，可已经有意识的仿生人也逃不了，最后一定会被销毁。

“所以他们要找我只敢背地里找，闹大了我死他们也得死。”

“不要说死，我听不了这个字。”

“没事的，”虞岁宁撑着下巴笑，“他们不一定就有那么快找到我，就算来了，敢来我就敢打。”

程寄元并没有盲目乐观，他还是担心，“你既然这么特殊就不该在大众面前露脸，首映礼不提，直播后你引发的关注只多不少，星网又发达。”

虞岁宁还是说不用担心。

“岁宁，你这么不管不顾地到我身边太过冒险。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没有，”虞岁宁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我只想把想做的做完，谁还管什么将来，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走到你面前，一天两天都算赚。”

他从醒来就没想能安逸多久，如果不是有个要找的人他苏醒当天就能把实验基地拆了，大家手拉手一起见阎王。

“你无所谓，我有。”程寄元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想谈一场恋人随时都要出事的恋爱，你不怕死，我怕。岁宁，你想想我，我不想一得到就被告知注定失去。”

“可是……”虞岁宁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很轻，“我的先生啊，我承诺不了一辈子的，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如果那一天到来，你什么都不要做，闯进你的生活已经算我自私，我不想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岁宁，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程寄元把他的手拿下来攥得很紧，他甚至有些荒诞地想不如拿条绳子把人跟自己栓在一起，“我抓住了就不会轻易放手。我不怕麻烦，只怕被你单方面抛弃，不论出于什么原因。”

“不会。”虞岁宁无端被“抛弃”两个字扎得抽疼了一下，他有些过激地抱了过去，“我不会推开你的，我不会再犯错了。”

程寄元抚摸他的脊背，语气缓和了下来，“好了，不是想跟你吵架，不要想那么多。你答应我，不管结果怎么样，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钟都认真喜欢我，能做到吗？”

“我能，”虞岁宁心慌地厉害，他看着程寄元的眼睛把自己的心意剖白，“就算想不起过去也无法肯定将来，你也是我最在意最喜欢的人，先生，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好。”程寄元笑着把杯子拿过来放进他手里，“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从知道你是冒险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怀疑你是否爱我。”

见人乖乖地喝了半杯水情绪稳定下来，他就把人从腿上放走，“对了，谢歌定做的那个仿生人在哪里？”

“我藏在他家杂物间角落了，里面都是灰说明他自己基本不会进去，很安全。”虞岁宁擡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补充：“本来想拆掉扔河里，可我怕你知道了生气。”

程寄元捏了捏他的手，“幸亏你没有这么做，人看着挺无害做事怎么这么凶残。”

虞岁宁心道拆个放生人就凶残了吗？他拆起人来怕不是要把先生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