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澄话本来就不多,按照往常,她要么拿本书看看,要么看一看最近新上的剧。
盛清煜收拾完厨房后,到阳台抽了根烟,散了会味道后,他后退一步,往客厅看了一眼。
客厅里电视声音调的很小,舒亦澄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手用发夹夹起,歪坐在沙发上对着平板写写画画,她的头发又长写了,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从发夹跑了出来,遮住她的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她没开大灯,只开了几个小灯和落地灯,她坐在灯旁,团成一团,显得越发身形纤小。
也像极了家。
他重新点了一根烟,烟雾在眼前飘散开,朦胧了眼中女人的身影。
盛清煜一开始确实没想着把舒亦澄逼得这么紧,第一次在南城录制剧本杀的那次,舒亦澄崩溃跟他大吵,那个时候他想着就先这样吧,她人还在这,两个人也能时常相见,能不能再进一步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可他也入戏。
聂起格外擅长挖掘演员的情绪,组里几个副导演也深得他真传,三场微电影,全是以盛清煜饰演的角色爱而不得告终。
他不可能不受影响,拍第二场微电影的时候,他夜里几次睡不着,想去试探一下舒亦澄是否还有呼吸,第二天见到她已经成为他内心最渴望的事情。
辗转反侧,直到天明,看到房门打开,他的心才算落到腹中。
指尖的烟燃了一半,细碎的烟灰落在指尖,他没动,看着舒亦澄继续对着平板写写画画,似乎入了迷。
再之后他第一次登堂入室,涉足这一处只充满着舒亦澄气息的地方,也就上了瘾,胸口的恶兽享受过美味后自然变得贪婪,他想靠的离舒亦澄近些,再近一些,最好能把她锁在怀里,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是多么可怕的妄念啊,可怕到盛清煜居然真的想过去实施它。
他确实回沪市相了一次亲,盛凝女士被程涯臣念得耳根子起茧,一通电话过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露一次面,也就是这一次,程涯臣居然攒了一个大局,学着那些不着调的‘豪门’,来了个‘选妃。’
程清淮笑着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仿佛吃了个苍蝇。
紧接着想起来,这些事情不能被舒亦澄听到风声,她平时就跟个慢吞吞的小蜗牛一样,受到点刺激就会钻回她那薄薄的壳里,但他又转念一想,与其瞒着,不如直接带她去。
既能气死程涯臣,也能向舒亦澄自证‘清白’。
他也确实没想到,自证清白的后果,是舒亦澄倒退三步,平时发个消息还能回个一两句,那之后可以一连好几天听不到她的消息。
没见面的几天里,他知道舒亦澄忙,但在陌生的异国他乡,见到她后,才发现思念这个东西很奇怪。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惦记过一个人,当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双墨色的凤眸中便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温水煮什么青蛙,假装什么明事理的好人,他骨子里是随性不羁的,刻意装出来的样子险些把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说完那句她要是再动一下,他就亲她了后,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舒亦澄快跑,他好正大光明的吻上她的唇瓣,对那方柔软肆意凌虐,含到发肿。
遗憾的是,他没有达成。
一根烟只抽了一口,盛清煜清扫完烟灰去客厅旁的公共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带着点没散干净的烟味坐到舒亦澄的不远处,问她:“你看什么呢?”
看的这么入迷。
“剧本,《权倾》全部剧本刚刚给了我,我先顺一遍。”
盛清煜在她家里呆了一天,已经形成了磁场,舒亦澄已经没了抵触和排斥的情绪,只有心头升起淡淡的无奈。
“嗯,我要睡了。”
忙活了一下午,他自然也是疲累的。
舒亦澄一脸的茫然,“你睡呗,跟我说干什么?”
总不能还要听摇篮曲吧。
“你坐着我的床了。”
舒亦澄:“……”
他还真是到哪都改不了睡沙发的臭毛病。
“又不是没有房间,非要睡沙发。”舒亦澄小声嘟囔,起身关上电视,把东西收拾好,“你自己关灯,客卧有干净被子和枕头。”
盛清煜已经躺下了,挥了挥手,表示他知道了。
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没有半点睡意,舒亦澄在床上又看了会剧本,出去喝水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舒亦澄:“你为什么还不睡?”
盛清煜盖好了小被子,长手长脚的躺在沙发上,“正在准备。”
“准备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睡?”
“因为你还没说晚安。”
“……你爱睡不睡。”
喝完水后,舒亦澄把客厅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调暗的台灯,卧室房门关上前,飘来一句很轻的晚安。
盛清煜哑然失笑,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她:【晚安。】
今夜会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