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时，秦媪看见了他左耳耳后的标识，其余两人也看了过去。正在大家好奇是什么，白浪淡声道：“不是什么咒枷，是双生花的印记。一株二艳，并蒂双花。我想七月的耳后，应该也有此印记。”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样在人界找寻七月时，就算遇到样貌相像不敢确认的，只需要看他耳后有没有这样的双生花印记便好了。

深渊里飞出来两东西，他们辗转在众人四周，最后来到长风面前，扑腾了两下。

长风闭上眼。

两东西没有过多犹豫，回到了原位。

等到眼睛再度睁开，冥光在眼睛里闪了一闪。

拥有真正实力的大帝，回来了。

深渊之事五年后。

东边。云雾缠绕山尖入云，不见山顶，却见金光不灭。

小天幽境山门之上，标有一石门牌匾，曰：清虚观。

清虚观主修诵经念佛定心，出山多为替某处有亡魂的地方去念经，以此降低怨念，让其他捉妖捉鬼之人再有所行动。

也就是主打辅助。

山间幽幽传来几声诵经之声。撇开绿叶往里看了，才见几十身穿白色道袍，绣有此山常生之草黑种草的滚边纹样。

一位仙风道骨，满头白发的老者随着诵经悠悠转着头，眼神忽地瞥到一趴在桌上酣睡的身影。

“小七。”

一只白皙的小手从桌子下伸了上来，拿掉遮在脸上用以挡光的“佛经”。

这小脸只有巴掌大，脸上两颊像面团子，又白又软，眼尾微微上翘，虽是个五岁孩童，但一动一静之间，让人觉得好生的俊俏。

本惺忪不醒的眼睛在看见手拿戒尺，眼有怒意的人踱步前来之时，脖子使劲往衣领里钻。

人到了跟前，周边人都探过脑袋往这边看。

小七怯生生地擡起眼神往那张脸上看了一看，又像王八一样缩了回来。

“师父。”

“我且问你，你适才可有在听讲？”

小七点点头。

师父抖着修建规整的白花花的山羊胡子，问说：“那你告诉为师，刚刚讲到哪里了？”

“啊……”还不如不点头。

前面的轻举了书，小七凑眼去看，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额，天地……天地生法……？”

“嗯，还有呢？”

师父闭着眼，小七就使劲往前看，让那人把书凑近一点，结果被戒尺挡住，头都来不及转，屁股就被重击。

“哎哟！”

小七吃痛捂着屁股，看那戒尺又要下来，忙说：“师父我错了！小七没认真听课！”

师父抖着手，那戒尺要下不下，小七跪在地上，慢慢擡起眼来，两眼又大又圆，里面藏着汪汪，然后嘴一瘪，作势就要哭出声来。

师父见他如此，眼一翻，让其他的弟子退了出去，劝戒室便只剩下一个站着的老人和跪在地上的小孩子。

“啪”地一声，师父手拿戒尺撑在桌子旁。

“为师且问你，何为修仙，修仙又何用？”

“回师父，清心信道，是为修仙。除魔卫道，是为之用。”

“嗯，为师再问你，苍生何解？”

“万物即为苍生。”

“一花一草一木，可称苍生？”

“不论贵贱，皆为。”

“现一岔路，你手中有救之法，但只让你选一条路。”

小七擡头看着他。

“一条为救苍生，一条为救自己所爱，选哪条？”

小七道：“如果我选了苍生，我的所爱会如何？死吗？”

师父不答而有答案。

小七沉默一会，说：“按道法所说，救苍生才能救所爱。”师父欣慰地顺着山羊胡子，而后听见小七继续说：“可小七认为，若自己都无法护下所爱，何谈护这苍生呢？”

手顿住，师父猛地低头，对上认真答话的清虚观年龄最小的弟子。

半晌，他也并未拿戒打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说：“装些小情小爱，难成大事。”

小七歪头说：“师父，我不太认可这句话。”

“哦？”他微侧头。

“小七认为，救苍生是救，救一人亦是救，若为苍生放弃一人……小七认为，此人心冷，并无大爱。”小七想了想，擡头说：“而且，小七还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