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说的对!”七月忽然像个姥姥大笑起来,拉过他附耳。
听过这些主意,白阳阳狐疑瞧他:“你确定?我从来没见你用过吃过这玩意儿,你小心有反作用。”
七月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最后被种种推翻,仿佛大义凌然种种点头。
“行,好吧,我去给你搞,我们那边这东西多,只是若你出了事,可不能说是我出的主意哈。”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长风确实不怎么外出了,可七月又常常不出现了。
长风正在看公文,看了一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中忽然想起一月前白浪登门与自己谈话的时候。
本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所以从头至终都甩着脸子,几乎不开口,但对方突然来了一句。
“大帝,现在七月是喜欢你,可来日方长,如果他某一天对你厌弃了呢?”
这一问把长风问得心脏处咯噔一声,转头看他,声音却还是平平,毫无波澜。
“我和他现在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是么?”
不得不说,白浪挑拨离间的功夫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也防不胜防。
“我们打个赌吧。”
“无聊。”
“你要知道一个人使用同一件物件儿久了,是会产生厌恶心理的,如今你们朝夕相处,我也自知自己没有那个机会,所以我自会安分守己,可大帝,七月那般的可人儿,走到哪哪儿去都让人忍不住去言语几句,再看看你,性子古怪,只生了个好皮相,谁人见了你不躲得远远的?可七月就不一样了,他现在与你恩爱事真,可这世间最难保的就是变化。”
闪回过后,长风合上公文,单手撑在膝盖,手指敲在皮面,小声呢喃:
“本以为这一月少见面,早点出门,再晚点回家,就能让他更黏自己,可这几日为何如此反常?老是白日不见人影……”
鬼将本站门站得正好,被长风叫了进去。
他就纳闷了,为什么非得是自己值班的时候被叫?
关键是叫进来了半天,上面那位主儿也迟迟不讲话,就低眉不断敲着桌面,还揉着眉心。
过了大半天,长风终于掀开眼帘:“这几日都你守着大殿宫?”
“回大帝,正是。”
“我的人这几日在做什么?或者他出过门、又去了哪里?可无留意?”
这……咋还能问大差不差的问题?!
鬼将如实说:“七月大人这几日都是天未亮出门,至于去了何处,他不说我也就不知,不过,属下注意到他笑得很开心。”
开心?还笑得很开心?
这下长风的眉眼更加紧锁,心中有一股极强的不安,右手下意识就摸向左手手腕处。
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我的红绳找到了没有?”
这都丢了几日了,可自己分明记得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看见它在,结果早上一起来,出门办事露出那处时,光滑干净得啥都没有。
鬼将眨眨眼:“属下……还在找。”
越说心里越烦躁,索性站起身朝他摆摆手,人退下后,焦躁不安涌上周身,公文是看不进去了,都写错了好些字,想着既然是在寝殿里丢的,虽然已经找过了,但说不一定掉在某些角落。
毕竟有的东西就是拼命要找的时候,死找找不出来。
这边刚回寝殿,刚关上的殿门就又开了开,长风扭回头。
七月哪晓得大帝现下在,看见背影的瞬间就转过去准备逃之夭夭。
“砰!”
殿门被合上。
身后的脚声越来越近,七月知道被他关上的门就没有出去的机会,就立刻用外衣裹住自己,等到长风把自己拉转过去时,就只看到一双眼睛。
长风皱眉:“你做什么把自己裹这么紧?”
“我冷……”
“现下为热天,况且地府向来常温,哪儿来的冷……你生病了?”
“嗯……”七月摇头往后躲掉他欲上前的探温度的手,声音在外衣里面闷闷得响:“大帝,你不是很忙吗?你快去忙吧。”
说罢就反客为主推着他往门口走,长风往后把住他手,七月愣住,他这已经转过身,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像一只狮子盯着可怜兮兮的猎物。
“怎……怎么啦?”七月现在心虚得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没。”
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用那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几日未见了?”
“我……”七月垂眼,正算着日子,他板着自己的肩膀,一双眼睛不肯放过自己。
“问你,你是不是……有其他的……”七月圆碌碌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长风松口气,收回手:“算了,你现在有什么事都不会与我谈了。”
七月拉住他收回的手,半会:“大帝。”
长风看着他。
“我……我给你看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也不要嫌弃我?”
“你脸上有什么?”
七月嘴巴抿得紧紧,在长风的视野中慢慢放下外衣。
映入长风眼中的,不是往日滑嫩白皙皮肤,而是泛着红,还有可见的小红点……
长风视线不松,反倒是眉间越收越紧,七月见此挣脱开手,跳上床弓着背跪在床上,把脸一头扎进被褥里,委屈哭道:“我就知道我肯定变丑了!早知道就不给你看了!”
长风愣了一会,看着他现在的动作,几步走上去,坐在其旁,拍着背,示意他起身。
“嗯~不能再给你看了!丑死了!”
长风还是强制性拉他起来,不管不顾锁着他手在胸前,倾身向前凑近看他脸上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红疹子。”然后低头问他:“脸上是痛还是痒?”
“有点痒。”
“你这几日吃什么了?”
“跟这个有关系吗?”
“你这是过敏了。”
迟疑一会,七月还是说了:“我这几日喝了不少牛奶。”
“牛奶?你之前喝过吗?这几日喝了多少?”
“喝过,小时候两位师兄给我带回的,不过只有一小壶,我喝了一口,手滑,不小心掉地上了。”想着自己喝的多少,“这几日连共喝了得有几……缸。”
果不其然,长风眼底闪过诧色,而后声音略大斥责道:“哪家孩子喝奶按照缸喝的?你当你是牛吗?”
被这一吼,加之之前的委屈,七月红眼就要哭。
“还不是因为你!你个花心大菠萝!你不喜欢我了,你嫌我了!你就自己出门寻野食!你只许你自己点灯,不许我放牛奶!呜!”一下子就放声大哭起来。
寻野食?还点灯?
长风心中疑惑,可最是见不得他哭,就抱进怀里,拍着背,低声说着:“瞎说些什么话?”
“我……我听白阳阳说的……你又总是消失……我就……我就害怕你不要我了……”
哭得断断续续,抽抽噎噎,也哭得让某人肝肠寸断,心如乱麻。
却也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的问题也随之烟消云散。
原来他们二人都是因为心中彼此在意,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