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者悠悠逍遥仙
金玉良言有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香山是一座山,红叶纷纷的山。
龚玄枫此刻站在枫树下,长发猎猎,衣袂飘飘。
来到香山有半月之余,这段时间来他和麒麟儿苦苦收寻木之葬的下落。
可惜除了木槿令牌上的那首朦朦胧胧的诗,半点进展也没有。
龚玄枫并不是轻易言气馁的人,但此时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麒麟儿穿着那件白色长裙,在香山枫叶中穿梭。
枫红裙白,交相辉映,更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她水波似的眼眸望着手里的木槿令牌,望了半晌后,又摇了摇头,令牌上面刻写着一首诗。
正是:
木槿幽幽叹无边,枫叶零零问苍天;
风吹雨打涉万水,地涯海角过千山;
最是有情肝肠断,怎比隐隐逍遥仙;
如若繁华都抛下,桃花园里戏人间;
夕阳如血,萧萧落下。
麒麟儿扶着疲惫的龚玄枫从山脚向山巅走去。
山巅很旷达,一座袅袅小屋赫然挺立在那。
这座茅草屋虽窄小,倒是清雅恬静。烟囱上,冒出缕缕青烟。
屋门外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这位老人已近古稀,两鬓斑白,身形枯瘦,身上破布麻衣,腰间挂着一个水葫芦,像一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然而仔细看去。
这个老者眼神还很清澈,骨骼还很健朗,风貌依旧精神抖擞。
麒麟儿见老人蹒跚地站在那,连忙唤道:“樊爷爷,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受风!”
那老人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举起手中的老拐杖,指向屋内的厨房。
麒麟儿知道,老人的意思是告诉他们,饭菜已经做好了,趁热去吃。
看着老人,麒麟儿眼睛里不知不觉泛出了泪花。
这已经是第十二天了,老人不但收留了他们,而且每日都给他们做饭。老人和他们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
这位老者如此善待她们,是个人就会感动的,更何况麒麟儿!
夜色,流星四动。麒麟儿靠着小屋北面的窗棂前,痴痴发呆。
“你又在想他了么?”龚玄枫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
麒麟儿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她一点也不惊慌,平静而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何时才能找到木之葬的下落。”
“哦,会很快的!”龚玄枫也随口而答。
窗外的寒星一颗明一颗暗,两人漫不经心地一问一答。
经过这半月的相处,两少至少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麒麟儿在龚玄枫面前从不忌讳说起慕容雪。
龚玄枫在麒麟儿面前也从不隐藏自己的青睐之情。
他不再强迫麒麟儿,还答应她:“等找到木之葬以后,就带她去找慕容雪!”
人贵有真诚的心,人只有坦诚相待才会快乐。
所以他们即使每天奔寻木槿宝藏的下落,内心里确是无比欢乐。
龚玄枫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红叶香山中,那该有多好!
麒麟儿也不止一次在想,如果陪伴他的要是慕容雪哥哥,那该有多好!
总之,两个人在寻找宝藏的过程中,做着根本无法实现的梦!
翌日,天气明媚,接近午时。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哒哒地荡漾在香山之巅。
这个地方本不应该有马蹄声的。
然而,此时马蹄声如此隆重,似乎还含着一股杀气。
三匹骏马从枫林中冲出,直向小屋而来。
到了屋前,马上的人勒马驻足,三对明亮眼睛一齐射向龚玄枫。
马,是骏马,一看就是那种可以到战场厮杀的马。
人,却不是可以到战场厮杀的人。
因为他们身上穿的不是金盔铁甲,腰里悬的不是利刃剑戟,眼睛的光芒也没有半分凶狠。
他们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衣,而且每个人脸上散发出一种温和儒雅的气质。
这样的三人本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可是龚玄枫见了他们显然更怕了。
这群人到底是谁,来到这里要干什么,麒麟儿心中满是疑问。
三人见到龚玄枫,抱了抱拳头,翻身下马。
一人三十年纪,笑意盈盈,身材异常的魁梧,身上的肌肉透过衣服突顶出来。
一人又瘦又高,双眼炯炯有神,一只白色折扇插入腰间,满是书生之气。
一人是个少女,虽然身形尚小,却皮肤白皙,丰腴婀娜,简直一个活生生的瓷娃娃。
三十左右的男子笑道:“小师弟,跟我回去吧,你还有逃到什么时候?”
瘦高的男子抽出折扇,环眼望了望四周的情况,接着道:“枫师兄,在这深山野林多受罪呀,不如回去做武当山的公子哥,吃香喝辣,多快活呀!”
婀娜少女也满怀关切地道:“表哥,快回去吧,许伯母可担心你了!你走的这些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麒麟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三个人都是武当山的。
龚玄枫早已知晓这三人的来历。
拱了拱手道:“褚师兄,江师弟,邱表妹,你们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你们且先回!”
褚天翼,江天赫是“武当四侠”的其中两员,因此在江湖中卓有名声。
邱穆鱼是武林世家邱家山庄的千金小姐,是龚玄枫的表妹。
褚天翼听罢,一向以师兄为之的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既而又笑道:“好,你不回去,我们不难为你。既然如此,就请枫师弟把该还的先还了吧!”
麒麟儿一听心里顿然开朗。
原来他们三人并无真心要龚玄枫回去,而是为了能开启木之藏的木槿令牌儿。
龚玄枫听后,心中骤然冰凉。
他心中首先想到他娘,他没有想到许如云竟然把一块令牌看得比亲生儿子的安危还重要!
他勉强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面无表情地道:“是我娘谁派你们来的?”
江天赫把扇子抵在唇边笑道:“枫师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龚玄枫开始颤抖,他当然知道是她的母亲许如云所指使的。
因为他的父亲也早已离开了武当山,离开了许如云,了却了红尘。
龚玄枫冷笑道:“我母亲是不是想要索回木槿令牌?”
褚天翼也开心地笑道:“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既然枫师弟已经知晓我们的目的,那就请把木槿令牌痛快地交出来吧!”
“可我根本没见过什么令牌,你们肯定弄错了!”龚玄枫解释道。
“少来这一套,如果你再狡辩,我就不客气了!”
江天赫一挥折扇,一阵刀光也瞬间刺痛了龚玄枫的眼睛。
“是不是交了木槿令牌,龚玄枫就安全了!”麒麟儿此时竟然大胆地问了起来。
“对,一点不错!看来还是这位姑娘更识相些!”褚天翼笑得更开心了。
麒麟儿走进茅草屋,抱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像褚天翼走去。
看来女人永远是最软弱的,是最经不起恐吓与威逼的。
褚天翼满脸春风得意,他没想到这个艳动江湖的新娘子原来如此识趣。
龚玄枫反应过来,嘶吼道:“不要给他,麟儿快回来!”
然而麒麟儿的脚步很坚定。
突然,漫天的□□从那个锦盒中突然散出。
□□如漫天的浓浓烟雾,立刻将褚天翼三人笼罩其中。
轰隆一声,三匹骏马,顷刻间倒下。
麒麟儿笑了,第一次如此地开心的笑了。
因为她洒出的不是普通的胭脂粉,而是精心研制的软香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