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悉悉簌簌,我感到床垫一沉。也对,这小屋里只有一张床,乌洱姆只能跟我睡在一起。我实在太累了,懒得挪动位置,乌洱姆的肩膀与我碰在一起。他竟然连睡觉都穿着三件套。这可能是乌洱姆距离我最近的一次,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味道。我微微睁开眼睛,夜色模糊了他脸上的小丑妆,他的侧脸比我见过的所有本国男人都深邃,轮廓闪耀着微微的星光。我与灿英哥同居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他似有所感,转过脸来。脏金色卷发披散在枕头上,搔到了我的鼻尖。他眨着翠绿的眼睛,说:“今晚是您跟鄙人的新婚初夜,您想要做些什么吗?”
鼻尖的痒一直扩散到了心里。
他凑近,用气音小声地说:“您这回是女人,就让鄙人来出力吧。”
他扶着我的身体,慢慢、慢慢地沉下去。
天一亮我就后悔了。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树冠缝隙中投下的阳光温柔地照在我脸上,我的起床铃声是天窗外微风和树叶的交响乐。我醒来时起先感到满足,随后马上想起来夜里发生了什么。
楼下厨房里传来餐具响声,乌洱姆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做早餐去了。
我脑中闪过灿英哥、朴文熙、双方父母鄙夷的脸,在恐慌中僵在床上。“噔噔噔”——乌洱姆端着吐司煎蛋上楼,“您休息好了吗?”
“一点儿也不好......”我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敢与乌洱姆对视,“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回去可怎么见人......”
“您在说什么?”乌洱姆在床边坐下来,早餐搁在枕边,“您是鄙人的合法妻子,我们的结合不侵犯任何人的利益。”
冷静,我要冷静,乌洱姆在别人眼中是灿英哥的形象,虽然我昨晚睡了一个外国人,但别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像他说的,等他的意识抽离去,灿英哥又会回到这副身体,我不是过错方。
而且就体验来说,我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不行,这些理由都掩饰不了精神出轨的事实。我做了对不起灿英哥的事,但我不想结束跟灿英哥的婚姻,简直是人渣坏女人!
一个卷毛脑袋探头进被窝里:“鄙人尽了平生所学,您感觉如何,应该比您丈夫优秀许多吧?”
“滚!滚啊!”我抄起枕头锤他。作为一个传统的东亚女人,乌洱姆确实带我领略了新大陆。要是灿英哥回来也能保持这个水准......不妙,每当想起灿英哥的身体,我心里就充满了负罪感。
可是负罪感煽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我索性懒得想了,翻身坐起来,饭比天大,吃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