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单
“哥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速跑下楼梯。
“哥哥,你在哪儿?”晚餐的碟子还在,床边却没有那个呆坐的身影了,地板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不可能,哥哥十四年来都没有动过位置。
我弯腰钻进铁床底下,呛得自己不停咳嗽。这儿没人打扫,积了一层灰尘,我平时只擦一擦哥哥身边的地面。如果哥哥移动到别处,地板上应该有痕迹。
“哥哥,你别吓我!你去哪儿了!”我又去翻堆满杂物的角落。难道说哥哥终于恢复意识,因为肌肉萎缩站不稳,摔倒在哪里了?杂物被我扒开一条沟壑,杂七杂八地铺了一地。奇怪,没有哪里还能塞下一个人了。
我打开灯,地毯式搜索地下室,连墙都一寸一寸地敲了个遍,确定没有暗室和空洞。
“乌洱姆!乌洱姆!”我冲上楼,大叫着去找乌洱姆。
乌洱姆正在洗碗,听到动静回过头,“怎么了?噢,您的脸色好苍白。”
“乌洱姆,呜呜呜——”我喘着粗气,开口想说话,却止不住地抽噎起来。我头重脚轻,倒在身后的墙壁上,涌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乌洱姆赶紧过来,扶着我的胳膊。
“哥哥不见了..呜呜......哥哥不在地下室了......”我全身瘫软,抽泣到快要窒息。乌洱姆大吃一惊,额头冒汗,连声安慰我:“您别着急,他能跑到哪儿去呢,那种身体状况。”
为什么哥哥会消失?我不明白,虽然地下室的门从来不上锁,但哥哥走出玄关、打开大门都会发出声音啊,我昨晚什么都没听到。再说,他到底为什么离开,难道他一点儿不想见我吗!
“呜呜呜...声音...声音,”我咽下泪水,尽量冷静地问乌洱姆:“乌洱姆...你住在一楼,昨天晚上,你听到开门的声音了吗?”
“”鄙人没有听到。”他摇了摇头,“鄙人十一点就睡下了,没有什么特殊的。”
那就是说,哥哥是在十一点和早上七点之间失踪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披上外衣,抹着眼泪往外走。“您要去哪儿?”乌洱姆追着我问道。
“我要出门找哥哥。哥哥那么虚弱,一定没走远。”
我毫无计划地出了门。现在是早上7点半,所有的住宅都大门紧闭,而且这几年邻居大多搬到镇上去了,已经没有几户人家。我面前只有往东西方向延伸的两条路,往东通向镇子,往西通向郊外。我跌跌撞撞地往西走,一面大声叫着哥哥的名字。
我一直走到再也看不见住宅,只有一大片荒芜的原野。灌木丛渐渐密集,再走一小时会进入树林,乌洱姆从不让我进去玩,因为里面很容易迷路。
在我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来。“您慢点,您慢点!”乌洱姆追上我,让我冷静一下,先问问附近邻居有没有见过出走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