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戳破。她收回视线,轻轻地说:“没事。当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哥哥,哥哥到底去哪儿了,哥哥现在还活着吗?
今天,诗芬尼斯再一次揭开了我的伤口,虽然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我嘱咐乌洱姆跟老家那边的报社更新过电话号码,但是自从我们离开后,我再也没收到过报社的消息。
跟诗芬尼斯道别后,我拿出手机给报社打了个电话。
“哦,您是失踪人员的亲属?很抱歉,我们收到消息说有人看见失踪人员的衣物,怀疑失踪人员已经遇害,撤销寻人启事了。”
“什么?”我大惊,“什么时候...在哪里,什么衣服啊!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通知过您的监护人。他确认可以撤销的。”
“我的监护人?”
“就是登报时跟你同来的男性。”
挂断电话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乌洱姆知道报社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难道说他觉得我会悲痛欲绝,为了我好才不告诉我?
还是说,是他故意封锁了所有来自我哥哥的消息?
我内心悚然,潜意识又觉得不可置信。可能是受到诗芬尼斯的影响,我竟会怀疑起乌洱姆来。不管如何,我觉得我应该跟乌洱姆当面对质,让他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晚饭后,乌洱姆收起餐盘,我紧张地坐在原位。我一直等到他收拾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今天给报社打电话了。”
“是吗。”乌洱姆说,语气如常:“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告诉我,我哥哥的寻人启事已经撤销了,而且通知过你!”我难掩激动的情绪,“有人看到过哥哥的衣服,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但是您现在也知道了。”乌洱姆来到我面前,似乎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根据报社反馈的情况,您哥哥应该是凶多吉少。既然您已经决定来到这里生活,早一天或是晚一天知道您哥哥的噩耗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我急火攻心,感到大脑无法思考。我以为乌洱姆多少会表现出一点心虚或愧疚,但他没有,他觉得哥哥只是我的一个遗憾、或者一个累赘,他完全不明白哥哥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很难过......乌洱姆,我很难过...你知道吗,”顿了一会儿,我才能断断续续地向乌洱姆诉说我的感受,“哥哥是我生活的支柱,真的...我一直以为只要他在,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他失踪了,但是只要没有确认死亡,我总感觉有一天他会敲开家门,跟我说‘苏珊,我回家了’...”
“鄙人很抱歉,您想要喝点什么吗?”乌洱姆点了点头,起身去倒茶。
“乌洱姆...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难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如果您死了?”乌洱姆停下动作,若有所思,“那鄙人只能去找下一个您。”
“这没有道理...乌洱姆,人总是会死的。我知道自己有一点特殊,经常死后在别人的身体里醒来,但我不能保证下次一定。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存在了,你会难过吗?”
此时乌洱姆已经背对我走向厨房,我不知道他是否为了掩盖表情,或许他单纯觉得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