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回家,这么急?”诗芬尼斯不解地问。
“其实,我有一个哥哥......”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提到哥哥,开口之前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诗芬尼丝是特别的...当她向我坦言家庭,我发现对她撒谎是一件痛苦的事。我有种直觉,诗芬尼斯可以理解我。如果我向她倾诉,就不用继续一个人承担。
“你昨天问我是不是独自被收养的,并不是。这事儿还挺难开口的......”
“别介意,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点点头,“我哥哥卧病在床很年了...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乌洱姆提出要跟我一起过来。我想到哥哥照顾不了自己,本来决定留在本地读大学。”
“可以理解。你们的养父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大概不愿意照顾病人。后来呢,为什么你还是过来这边了?”
“因为我哥哥突然失踪了。”听到这,诗芬尼斯显然很吃惊,向我确认:“等下,你说的是‘消失’的意思吗,人,突然不见了、没回家?”她一时间对自己的英语很不自信,连笔带划地说。
“可是,你说哥哥卧病在床,那为什么要带他出门呢?带他出门的人不知道他在哪儿失踪的吗?”
“你别着急...”我苦笑道,“我是在某一天早晨发现哥哥不见了的。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家里,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没留下任何痕迹。我立刻冲出去找,附近没人有他的消息。我们还在报社发了寻人启事。”
“报警了吗?”
“这个...你知道,哥哥他病了很多年,情况有点复杂。”我欲言又止。在我家,不愿意找警察办案的人有很多,有案底、偷渡客、瘾君子这些不太干净的人到处都是。诗芬尼斯可能也往这方面想了。“在家里失踪的...难道是入室绑架吗?”
我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而且也没收到勒索信之类的...我们并不是那种有钱人家。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乌洱姆就住在一楼,离哥哥最近,可是他也说什么都没听到。”
“这样吗......”诗芬尼斯呢喃。此时我们俩都没了食欲,她把手臂支撑在桌子上,低垂着眼睛。“我很抱歉听到这些......你一定很受折磨。哥哥生死未卜,却只能每天等着他回来......天啊,光是想一想我就要疯了,我完全不知道......”
我没想到她如此感同身受,于是连忙把报社给的线索告诉她,我可不想让她一起担心。“但是我收到了好消息!你看,昨天跟你聊过之后,我给报社打电话,他们说有人发现了哥哥失踪时穿着的衣服。我想,我回家一趟的话,就能确认了。”
“你打给报社?”诗芬尼斯愤慨:“有线索,他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打给你吗!”
“据说他们打给过乌洱姆,只是乌洱姆没有告诉我。”
诗芬尼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由红变白、转瞬变成十分后怕的青色。她突然攥住我的手,狠狠攥住:“苏珊娜,立刻搬到宿舍来住。不要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