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能感知到意识隧道清晰的脉络:主干道是距离接近的人,分枝末端是远方的陌生人,分支旁侧有一些半封闭的小道,硬挤过去可以纵向跨越时间。如果我有足够的毅力,开辟封闭的通道理论上可以跳跃时间。
镜像世界的意识隧道与我原来的世界隔绝,我到哪里都没有找到跳出意识世界的出口。
在外游荡了一天,接近下班的时间了,我收回分裂意识。
当我心情愉悦地准备下班时,向外一看,围观的游客还在排长队。这么一说,我在馆外看到停车场里挤满了汽车,明明昨天还有很多空位。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安贝贝安说本地居民只有这么多,都来看过我之后游客就会减少。今天来的游客不光本地人,还有收到消息后大老远赶来的外地游客。
我可不管那么多,当展品没有加班的道理。
5点一到,我起身往外走。领导们在我上班第一天给足了面子,今天就没有那么隆重了,只有两排警卫维持秩序,安贝贝安作为我的朋友兼室友来接我。
我走出玻璃球,立刻听到许多按下快门的响声。前排有人想凑近拍我,挤进了警戒线。我不想惹麻烦,低着头快速走到警卫身后。
光线突然一暗,我本能地感到一阵紧张,转头看去。
一个人影迅速地扑向我,两手抱住我的小腿。
“呜呜——孚米尼翁......伟大者...奈亚......真相之眼!”那人嘴中不断发出不成声的怪叫。我被他拽倒在地,他的身影遮住了玻璃球周边的打光,我擡头看到一个黑压压的轮廓。
“奈亚——阿布!西索诺斯......”
他用全身的力气绞住我的腿,我用另一条腿踹他的脸试图挣脱。那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似乎感受不到外部的刺激。他的右半张脸僵硬地盯着我,左半张脸被纱布覆盖。
我感到小腿蹭上黏腻的液体,瞥了一眼,皮肤蹭上大片浓黑的血。那个怪异的游客双手也包着纱布,血正是从纱布下渗透出来的。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似乎少了几根指头,纱布下的指头奇形怪状。
发狂的游客嘴里默念类似咒文一样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大,我恍惚中觉得曾在哪里听过。
随着第一个游客冲破防线,更多人也跑上来凑热闹。警卫挥着警棍拉开游客,拉开一个立刻有十个扑上来。
镜像人没有性别,他们对我身上特殊的器官更感兴趣。
我想抓住警卫的手站起来逃走,倏忽感到下身一凉,有人解开我的腰带在脱我的裤子。
我反射性地伸手去提裤子,目光所及之处有无数双手伸向我,摸我的身体。还有人抓住我的手抚摸手指。
我被那些8根手指的粗壮大手罩住了,四周都是阴影,完全看不见、听不见警卫的声音。我的呼吸很急促,逐渐感到胸腔被挤压、肋骨擡不起来,喘不上气。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黑暗具象成无数双手,淹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