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了一个分裂意识在大哥身上。
通过翻找大哥的记忆,我找到一个上线,接着我跳到上线身上,继续追踪他们的老巢。
我第一次接触真实的“地下社会”,这比电视剧描绘的散乱,但暴力和残酷不减。好像是摆在我家地下室的生态缸,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打开日光灯一照,弱肉强食的世界赫然呈现。
我顺藤摸瓜来到了边境线上的老巢。核心团伙有好几名头目,我选了一人栖身。
我无意混入组织,我的目的只是捞钱。
从入学开始,一部分的我在日光下积极生活,另一部分的我在地下生杀予夺。
我设了好几个名目洗钱。洗好的钱辗转打入我的账户。时间长了,其他头目发现这人不对,开始寻衅冲突。
但是谁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我换一个人就可以了。
短短半年,我亲眼见到的拼杀,可能比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听说过的还多。
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残酷。
这或许要感谢在战场上的那五年、不对,是每一个从邪神手下茍活的我自己。
所有懦弱、畏缩的意识融入我本身。每一个渺小的他们都是我,我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了。
我一直想找到方法治好关雎洲的痛觉缺失。
这是基因病,写在他基因里的先天缺陷,现代医学无法治愈。只能植入一些人造的感受器直接刺激神经。植入感受器需要一大笔钱,幸好此时我已经攒够了治病的钱。
我跟关雎洲说了治疗计划,他说什么也不肯去治。
“没有痛觉不是很好吗?我觉得特别好,做饭被烫到也不会疼。”
“所以你才容易受伤啊!”
“可是我受伤了很快就好,这样跟普通人也没差别呀。”
我严肃道:“你不懂,这样很危险。没有痛觉,你不能及时保护自己。恢复快是另一码事。”
“是你不懂。”关雎洲放下手里的活儿,穿着围裙转向我:“我受了枪伤那几天,最大的心愿就是没有痛觉。那几天,走路也疼,睡觉也疼,让我觉得死了才是解脱。”
“你说的那个复活仪式,我不太懂,但是我相信是我的心愿被听到了,没有痛觉是我重活一遍最开心的事。”
“不用担心我别的,我也有过痛觉,知道什么事该小心。”
他说的有道理。关雎洲保持着在部队里的习惯,每天清晨晨跑五公里,晚饭后叫上我出去拉练,他的身体比大部分同龄人都结实。当他脱衣洗澡时,胳膊和腹部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型。
但这不妨碍我觉得他脆弱。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就觉得他快要碎了。
两年之后,我积累了大量知识。我利用不知道被捅死过几任的老大的人脉,拥有了秘密实验室。时机终于到了,我很激动,我要亲手研究关雎洲的体质。
而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将会带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