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深入研究这些细胞、研究关雎洲的体质,我就能得到破解奈亚诅咒的启示。
他做出的每一次预言都成功了。他破坏我曾经的小而稳固的幸福。直到现在,我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我必须小心谨慎,提前发现端倪。
究竟是什么,他埋下的定时炸弹到底是什么?
【耶梦加得,你亲手复活的人会再次死在你的怀里。你们会相互拖累、彼此憎恨。等你重新一无所有时,我的信徒会找到你,将你作为狂欢的祭品。】
沙哑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我心脏抽搐,一个打挺在床上坐起来。
耳鸣声异常尖锐,几乎刺穿我的大脑。我一手揉着太阳xue,慢慢擡头,看到主卧的落地窗外夜色柔和,银杏叶落在小池塘的水面上。
“你醒了?”
我的动作惊醒了关雎洲,他睡在圆床的另一侧,现在迷迷糊糊靠过来。
“关雎洲,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我复活了你,带你回家,然后我考上了大学,挣了很多钱,买了一栋我们自己的房子。这一场梦做了好多年。”
我开始自言自语。这一切发生得太虚幻,我偶尔会混淆了时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地。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关雎洲轻声说:
“不是做梦,这都是真的啊。”
意识隧道可以跨越时间空间,却不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鼻音和皮肤的温度。
我深知每个个体的意识边界薄如蝉翼,轻轻一碰就会消亡。我不停切换□□,模糊了个体之间的界限,红酒装在破损的高脚杯中,意识就像那些鲜红的酒水一样蔓延。
我无法让他理解,就算这是真实的,其实也跟一场梦一样脆弱。
但这不妨碍我渴望他能理解。
“原来那个黑影叫奈亚啊......”
“我一直想问,但每次你都转移话题。”
“什么?我们在村里看见的怪物野人,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啊!”
“......感觉像神怪故事一样,哎呀,没有不相信你。你讲的比我网上看来的故事厉害多了。”
我们俩躺在床上,关雎洲听我不紧不慢地讲,兴致盎然。
他一说,我发觉我讲出这些往事的口吻意外的轻松,时隔多年,我也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待了。
“我们离开镜像世界时,奈亚下了新的诅咒,这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
“你知道奈亚为什么诅咒你吗?”关雎洲问。
“不知道。也许他就是喜欢折磨人吧。”
关雎洲听到这里,用胳膊肘撑着半坐起来。他侧过头来看我,脸上带有一个军人的笃定:
“我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