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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1/2)

第192章

赶在冬天以前,朝廷的使者匆匆抵达了长安。

比预想中的要快,荀晏原以为朝中还会好好吵个个把月,使者团中不乏熟人,前治书侍御史,出使益州未遂的现任尚书卫觊,年纪轻轻同为尚书的诸葛亮……

这莫非就是专业对口了?

荀晏忍不住想到。

他将法正塞进了使者队伍里,言简意赅与几人讲述了一番益州形势。

毕竟这么些人里,好像就他一个曾经成功出使过益州,按理来说,这次再次出使也应当是他去才是,但当朝尚书令似乎直接忽视掉了这个选项。

“荀君似是已有把握?”

离去前,诸葛亮回首问道。

天下大乱已久,能因一纸檄文就缴械投降的诸侯却是太少,皇权早已不能使人臣服,但眼前这人神色中却似是早已认定此行能够得偿所愿。

荀晏一怔,随后揣着手温吞的笑了笑,实在很难叫人相信这病怏怏且温吞的青年在关西的名声几乎能叫小儿止啼。

“族人在益州多年,想必会帮上一些。”

他模棱两可的说着,大侄子与三兄在益州,他确实下意识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确实没有猜错,在朝廷使者抵达之前,益州起了一场大火。

就如同多年以前刘焉死前的那场大火一般,火焰吞噬了一切污秽,也吞噬了一切反抗者。

纵火者神色自若,一如以往的温和,他身边,刘璋有些怔忡的望着那火苗,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荀公这是筹划已久,”他话语淡淡,却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兄弟一场,我应为兄长收尸。”

荀攸退后一步,眼眸清冽,他无声的拱手告退,仍是给尽了对于州牧应有的礼节。

待朝中使者入了蜀后,所见的已是被清洗一遍的益州了。

异党的鲜血被永远掩埋在了脚下沃土之中,大火烧尽了反抗的声音,益州的公卿笑意盈盈,所见乃是天府之国。

刘璋率百官出城相迎,俯首接诏。

益州传檄而定,天下震动。

于曹操而言,是惊喜,于刘表、孙权、以及其余割据一方的零散诸侯而言,大

概是惊怒中夹杂着惊恐。

荀晏自然也是惊喜的,深感这是应该喝一杯的时候,可惜他病的不是时候,近来天气愈冷,病势缠绵,时好时坏也没个定数,不好的时候连下地都是个问题。

这般情形下,要想亲自去清扫凉州的胡族势力与残党军阀已是不可能,所以他只是坐镇在长安,以威慑各方。

说来离奇,关中一战后,曹昂自是名扬天下,虽未有特别出彩,但却胜在稳扎稳打,有统帅之能,但在关西却是他的名声远胜曹昂……而且还不是什么美名。

可能是他那日奔袭中杀的军阀有点多,有些个漏网之鱼更是吓破了胆,那流言传来传去几乎传成了他一夜飞渡千里,说他截杀的部将都被沉湖了,那渭水都是他染红的……

荀晏只感觉自己被污蔑得不轻,他承认那段时候为了威慑,确实杀戮不轻,但抛尸水中什么的他肯定不可能干啊。

但恶名也算有好处吧,被人敬畏恐惧总好过不被人放在眼里,起码他们知道他在这,不论是降将还是其余,皆会收敛些。

如今他与钟繇,贾诩守在长安,曹昂在后方看顾弘农河东二郡,是曹操还是不敢令他深涉险地。

军事请贾诩、荀谌参之,内政有钟繇顾及,他的定位直接转换成了吉祥物……虽然是个过于凶悍的吉祥物。

凉州方面,他思虑许久,还是选择了放马超回去,保留其偏将军的头衔,令所部兵马与朝廷驻军与马超一同平定凉州,剿灭渭南之战中逃脱的零散军阀。

版图增长太快,底蕴不足,难以镇守全境,想要平定凉州终究是还要借助土著的力量,他只能希望自己确实压住了马孟起的那身反骨。

其余的……则是那更加要命的杂事。

例如来年的粮草,又例如被关中那群二狗子祸害得不成样子的郡县……

关中之战声势浩大,时间却不长,但那些军阀混战时造成的损失却难以忽视,尤其是关中诸县几乎都耽误了耕种,一岁的歉收,外加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流民。

荀晏光是想着都开始后悔这一仗打得太早了,应当积蓄深厚些再挑起此战。

他近来状态太差,陈宫走后强撑着去曹昂在的宴饮上露个脸走个过场,顺道再去那些个蠢蠢欲动的降将面前转悠了两圈,回头就又低烧起来了,断断续续病了许久也没见好。

他与钟繇素来交好,自然是瞒不过,贾文和属狐貍的,估计多多少少是看出来他无力去管兵事,但他不说。

几人一时配合的还算极为默契。

等到了开春时,曹操才到了关中。

他平定邺城后就准备暂且回军,然而袁谭又开始闹事,于是他先平定了因袁谭而起的战事,再去了一回许都,现在才至关中。

从能跑这一点上荀晏是极为敬佩曹操的,曹孟德南征北战,那是真的到处跑,没点儿身体素质还真吃不消他这种跑法。

他与长安吏民出城相迎,远远就看着了曹操那身红色大扑棱蛾子,着实醒目。

荀晏把自己往大氅里缩了缩,他想起来自己屋里似乎也有一件曹操送的大扑棱蛾子。

“渭南之战,诸君忠肝义胆……”

曹操在激情发表演讲。

荀晏又缩了缩,他开始后悔自己冒着个大冷天跑出来听曹操的鸡汤演讲了。

“孤在邺城,闻关中大捷,喜不自胜……”

“回望起兵以来十数年,悲喜交加,本初之逝,孤哭之流涕……”

荀晏的眼中失去了高光,他不是很想听老板的心路历程。

“清恒!清恒!”

等曹操连叫了三声,荀晏方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擡头望去。

大概是见他面色实在不好,曹操这才反应过来,也没有折腾他,之后草草了事携众人入城。

荀晏走了两步便脚下一软,所幸身旁有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下意识唤了一声伯纠,回头才发现并非自家侄孙。

“怎么次次见面,清恒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那人声音轻快,只隽秀的眉眼蹙起,显出了两分担忧与恨铁不成钢。

“天气冷……”荀晏慢吞吞找了个理由,他问道,“奉孝怎么不跟在司空身边?”

毕竟你俩才叫情好日密。

郭嘉差点给他翻个白眼,他假惺惺笑着:“自然是关怀友人。”

二人落后了几步,只随口闲聊了起来,其余人也不觉有异。

“司空近来头风病一起便头疼难耐,华先生亦难以根治,只能缓解,脾气也暴躁许多……”

“前日里司空在许都时又见过了天子,归来时心情仍是不好,思及在许都行事颇受桎梏,又兼目下领冀州,邺城不可无人守……”

郭嘉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看着友人的神色。

那青年面色一贯的苍白,眉眼间添了两分病意也不显难看,只是多了些倦怠的柔和,病得也比旁人好看几分,只可惜心绪也似被那抹倦怠掩下,听得他的话只微微挑了挑眉。

“北方二袁残党未尽,诸县尚有反意,又有辽东乌桓窥伺,若是次次自许昌发兵,耗费财力物力过甚,并非上策。”

荀晏思忖着答道。

仅从军事的角度来说,再以许昌为治所对于平定北方而言已是极为不便,后勤补给线拉得太长,若是移治邺城,占漳水之利,据太行之险,倚黄河之屏障,则可总摄河北,又能辐射关中,西凉,辽东之地。

“司空是要移治邺城,奉孝也不必如此试探。”

荀晏叹息道。

郭嘉笑吟吟,他新留了一簇胡须,笑起来更加像只狐貍。

“并非人人皆能如清恒一般毫无私心,”他语焉不详的随意说道,“终究是去了河北。”

曹操麾下重用颍川士人,治所亦设在颍川许昌,一朝去了河北,颍川便直接从权力中心落成了外围之地,这般落差,太多人,尤其是颍川士人难以接受。

友人没在这事上犯轴,郭嘉莫名心下放松了许多,他大大咧咧伸手揽着身旁青年的肩膀,一副勾肩搭背的浪荡子模样,惹得周围许多人的侧目。

这位军师祭酒还当真是一如传闻中的不着调,也是真的心大。

荀清恒看上去再懒散温和,那也是一战削了万余敌首,平日里威严甚重,御史台下的陈长文在许昌更是出了名的严谨无情,常人谁敢与这位御史台长官玩笑,更遑论这勾肩搭背。

荀晏认真思索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人的爪子拍下去,却见郭嘉转而给他理了理领口,啧了一声很是嫌弃的样子。

“瘦得一把骨头,瞧着我都能单手举起来。”

“应当不大可能,”荀晏真诚的回答道,“君连七斗弓都难开。”

他明目张胆的嘲笑战五渣友人,他再病歪歪打个郭奉孝应当还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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