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踏马脱稿?
就离谱!
叶栀幼儿园就在外国语混,小初高也都是外国语的,这十几年的双语教育,口语可不是盖的。
她又是外国语学生里的尖子,佼佼者,活生生一个行走的外国语招牌。
她的口语,是碾压陆嘉骏的存在,是英语演讲大赛冠军的标尺。
标准的BBC英音,带着贵族古堡蔷薇矜持,配上萧则的声线,低醇之中带点砂质的气泡音,听得不止女生们脸红心跳。
她的连读很丝滑,像德芙一样从唇齿绕过。
可能是萧则习惯法语,她偶尔控制不好会翻车,不觉刮上点法式小舌音,反倒平添性感几许。
陆嘉骏诧异地凝视萧则,太阳正好在主席台的方向,迸发出千万阳光,笼罩了少年的身影,他莫名觉得今日的萧则格外耀眼。
只是……他说英语的习惯,怎么那么像叶栀?
尤其是语调。
王路和陈逸翔嘴巴长得老大,下巴好久都没收回去,歪着身子靠向柴宗瑞那边:“柴哥,萧哥说的什么?”
柴宗瑞成绩算是他们里面好的了,除了地道的俚语俗语,听懂了个大概:“他说……他是被冤枉的。”
陈逸翔不信,“就这么一句话,萧哥说这么久?”
王路打开了百度翻译,开始语音翻译。
Forwhowouldbearthewhipsandsrnsofti,
Theoppressorswrong,theproudansntuly,
Thepangsofdespisedlove,thewsdey,
Thesolenceofoffidthespurns
Thatpatientritoftheunworthytakes,
Whenhehiselfighthisquietake
Withabarebodk
这一段,她诵得深邃哀婉,末了,微微扯唇,笑意苦涩,白衣少年站在台上,身影孑然,徒留麦克无奈的鼻息。
王路开始用汉语转述萧则的台词,因为太过文艺,他磕磕绊绊,拖长了调子:
“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
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
陈逸翔瞪大眼睛:“我去,萧哥说得出来这水平的人话?”
“这哪是被冤枉了?”
“这是被拉去鸭子馆走了一遭吧?”
陆嘉骏眯了眯眸子,听出这是莎士比亚的名诗。
萧则应该……没这素养吧?
他印象里,叶栀也喜欢演讲的时候突然诗意一波。
就比如那次两人对面而坐,代表两个学校参加赛后座谈。
她如是评价他这个对手:
Benotproud,thoughsohavecalledthee
Mightyanddreadfull,for,thouartnotsoe...
化用了文艺复兴时期约翰·多恩的死亡之诗。
“(死神)你莫骄傲,尽管有人视你为
强大、可怖,然实非如此。”
他那时还挺开心,因为在叶栀心里,自己强大可怖,这属实是给对手极高的评价了。
这语调、讲稿、用词,都是叶栀风。
他深深怀疑萧则是受了叶栀的指点,要么,就是朝她买了讲稿,找她指导了口语。
原来萧则竟然深藏不露这么久?
原来试点班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叶栀终于说完,扫了眼台下清一色白衣灰裤的同学们,鞠躬行了个礼,把麦克递回给年部主任。
朝他擡擡眉梢,年部主任尴尬不已,空气有那么几秒的凝固。
叶栀又朝迟景如擡擡眉梢,迟景如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绿,一会儿红,空气又凝固了几秒。
柴宗瑞还记得要给她鼓掌的事,趁着空气凝固的这几秒钟,啪啪就是一顿敲锣打鼓。
王路和陈逸翔猛地回神,也跟着使出吃奶的劲儿鼓掌。
在他们三人的带头下,人潮中掌声如潮。
张岩想起今日这小子的话:“我在找托,待会儿给我鼓掌。”
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叶栀这波操作够狠够骚,当天上午就申请到重考机会,为自己正了名,也为萧则出了名。
“萧哥,可以啊!”兄弟们簇拥在萧则身边,笑得牙不见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叶栀谦虚:“还好吧,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你们安心打球,之后还得仰仗各位助我实现梦想。”
王路拇指扫过鼻尖:“那妥妥滴,外国语球队垃圾得很,咱们躺赢!”
陈逸翔冷哼:“你好好练吧,忘了上回联谊,被他们那个刘邺枫杀的,裤衩子都差点儿没了?”
叶栀手里的笔咯噔掉了,长睫轻颤了几下。
柴宗瑞觉察到她那一瞬间的仓皇,睇了她一眼,“你脸色怎么白了?”
叶栀摇头,生硬地捏了捏小指。
柴宗瑞的视线落在她的小指上。
他最近发现萧则这个新习惯,一不自在,就爱捏捏小指。
叶栀及时拉回思绪,“迟景如没有学籍,上不了场。”
王路哼哼两声,骂道:“报应!上次断手筋的那倒霉球,就是他干出来的狗事!”
柴宗瑞支着下巴,视线缓缓滑到叶栀脸上。
叶栀觉察到那视线,扭头和他对视,琥珀色的眸子沉静如许。
“迟景如这事,”柴宗瑞笑了笑,犬齿蹭着唇,“有点赶巧啊,萧哥——你英语什么时候登峰造极了?”
叶栀眉心一松,推开他凑近的狗脸,“要你管?”
扭头又对王路和陈逸翔嘱咐道:“友友们,迟景如最近可能要看我不顺眼了,连带着可能要针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