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素就是喜欢得不得了,还舔着脸天天求阿爹,让阿爹请薛家到北疆赴宴,只为见一见薛骆迁。
若说这事唯一对景言有利的,便是妹妹死活不与唐连墨定亲了。
原本唐家与景家是有意联姻的,现下两位当事人都不愿意了,只好作罢,前几日宴会上正好是个契机,便将话说开了,好歹买卖不成仁义在。
唐连墨并不关心这个,伸手去碰他:“景言,你的伤……”
“现在担心起我了?你有什么资格?你知道我说的事无关景素!我不希望你娶我妹妹,你也不想娶她!是吗?”
唐连墨当初可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的。
“你是因为我才不想娶她的,对不对?”
“你!你别胡说!”唐连墨躲闪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好,那你现在同我回家,说你又想与我妹妹定亲了,如何?你说啊?!”
“景言,我拒绝景老爷的美意,不过是因我与景姑娘从前并不相识,谈何情爱?终身大事怎能草率!”
景言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从脖子里抽出一根红绳,绳上拴着一枚小小的玉坠,晶莹剔透:“说得也是。那你与我相识甚早,敢不敢同我爹讲,这东西是你送给我的?又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给我这枚玉坠时,什么心思都没存?”
他抽玉坠时碰到了脖子上的血,玉坠被沾染上红色,阳光下愈发艳红,叫唐连墨不敢睁大眼看,良久,慢吞吞道:“……对不起。”
景言擡起下巴,居高临下:“我不接受。”
“你……想怎样?”唐连墨知道,若今日不能叫景言顺心,他身后的这些唐家子弟,一个也下不了山,他是了解景言的。
景言望着他的咬紧的唇,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跟我回去。我要将你囚禁在家中,你不是躲着我?我要让你永远只能见我,永远只能同我讲话,日日夜夜都只能对着我一个人。”
“好。”唐连墨闭上眼,似乎是放弃了抵抗:“那你放了——”
“我还没有说完。我还要——杀了他们。”景言很得意地在唐连墨的脸上,看到愕然和惊惧,发泄着这些年来对唐连墨的怨恨,与求而不得。
“你、你不能!!”
龙骨鞭叫唐连墨动弹不得,景言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突然俯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对着近乎呆滞的人道:“你亲眼看看便知,我敢是不敢!”
话音未落,景言从身旁手下的手中抽出一条普通的鞭子,朝唐家弟子那边掠去!
“噗噗”两声,铁皮鞭被打落,叶笑云睁开眯着的那只眼,放下手上的弹弓,气急败坏道:“你出来做什么?!”
唐家人面前,北冥晏居然跳了出来,展臂挡着。
他是挡在人家身前了,可挡鞭子的却是叶笑云眼疾手快射出的石子。
莲花落唐家,为江湖第一行侠仗义的门派,但其实真正姓唐之人并不多,所收留之大多数都是孤儿幼女,孤寡老者,武功自然不济于景家人。
叶笑云本来就打算帮忙的,那一下应对起来也很轻松,只是没有想到,在树后躲得好好的北冥晏突然凑热闹。
他唯一的软肋便是北冥晏,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鞭子已经落在北冥晏身上了。
落在北冥晏身上,那便和落在他身上没有区别。
他很鸡贼地往北冥晏身后看,提醒道:“阿晏!你瞧清楚了再逞英雄!那里面可没有姑娘叫你护!”
北冥晏登时羞红了脸,却依旧坚定地站着:“你又胡说什么!”
此时,一直藏在暗处看戏的薛骆迁,才真正看见了北冥晏的长相。
他一早便知道北冥晏躲在树后,也看到叶笑云从树后出来的那一幕了,只是他在他们后边,一直只看得到北冥晏的背影。
本来是不喜文金家设宴,可碍于面子不得不随祖父出席,怕景素又来纠缠,才寻了个由头出来散心的,刚好看到一群人唱戏般吵吵嚷嚷,他本无事,听对话中提到自己,便多看了两眼。
而这世间的无数情意,均是起于多看两眼。
叶笑云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一向护着姑娘家,对待女子,礼让何止三分,大约出身蜀地的贵公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吧,所以故意这么说,想让北冥晏赶紧让开,别影响他发挥。
北山不教平常武功,若是北冥晏此刻反被对面抓住,只会令他束手束脚,情势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