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我偷……”宴舟皱起眉,扯着手想把许星桥甩开,又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在许星桥看不到的地方狡诈地提了下唇,回过头来道:“兄台,你好像说错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是……”
宴舟在许星桥面前打了个响指,等许星桥再一眨眼,他已经瞬移到了落地窗前,手里还稳稳地拿着他“偷”来的茶杯。
“我可是……鬼啊。我能随时随地的离开和消失,就算是下狱,好像会被抓起来扔进牢房的,也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嗯?”
“嗯??”
“嗯???”
许星桥目瞪口呆,被这一番阴险、不要脸又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你你你!”
宴舟倚在落地窗框上,视线从窗外墓碑刻的文字上一扫而过,回头冲许星桥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老一辈的人闲时总会对稚童交代道:“不要把你的名字告诉鬼,一旦说出去,你的灵魂就回不来了。”
话是封建迷信,但也带着警醒的意思。
可惜许星桥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听过这样一番教诲。听到宴舟的问题只是皱了皱眉,没好气道:“许星桥。”
“许星桥……”宴舟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灯牌火树,月满星桥。许星桥,好名字。”
说罢,他一挑眉,把记忆里那点奇异的熟悉感一把抹去,继续道:
“许星桥,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件事,我可以保证,绝不让你们这里的衙门把你抓走。”
宴舟念他名字的时候一字一顿,磁性的声音配着宴舟略带笑意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但许星桥却警惕地问道:“什么事?”
宴舟:“帮我找一个人。”
许星桥更加警惕:“什么人?”
“一个……”宴舟皱了下眉,似乎自己也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困惑。他指了指一直挂在他腰间,看起来已经生锈了的剑,又一擡手,唰地一下撕开了自己前胸的衣襟。
“你干嘛呢!”许星桥猛地捂住自己的眼,耳根哗地红了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你!你怎么能……衣冠不整地耍流氓!”
只撕开了前胸一小块衣服的宴舟:“……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再说。”
许星桥狂摇头:“不不不,男女授受,啊不男男,那个那个……对!非礼勿视!非礼勿扰!”
宴舟:“……”
见对面半天没了声响,许星桥挡着眼睛的手动了动,露出一条小缝,又合上,又慢慢地露出一条大缝,半睁半闭地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和许星桥脑里想象的那些袒胸露乳,露出油的反光的皮肤,还一脸自信的画面完全不同。宴舟环着臂,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见许星桥终于睁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许星桥也终于放下手,看到了宴舟撕开的那一小块布料下,满是伤痕的暗淡皮肤。
明明撕开的布料那么小,可巴掌大的皮肤上却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陈年旧伤,一道一道的痕迹连在一起,甚至连皮肉原本的模样都已分辨不清。
许星桥还在愣神,宴舟却已开口道:“我要找一个……”
宴舟指向自己胸口处最长最深的一道疤。
“一个把这把剑插入我的胸口,杀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