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轻轻吐出,俞深方才如梦初醒,握住少年手腕的部分像被火焰灼烧了一下似的,猛地颤了颤。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俞深呼吸加重了些,也许是酒精的问题,他总觉得自己脑子现在完全是乱的。
他低下头,视线不由自主的便被那张玫瑰花瓣似的柔软唇瓣吸引,喉结紧跟着从下方涌上来的燥意滚了滚,于是又想,导致自己思绪混乱的也有可能是拥有这张粉唇的主人。
俞深看到被他绝对压制着的少年在回过神后,缓慢的眨了眨眼,用那双比星星还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人的世界好像只有自己。
被这样一双漂亮的、无比真诚的眼睛看着……
俞深有些恍惚的想,他会以为自己正在被这双眼睛的主人好好爱着。
他在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也许下一秒就是告白的话。
隐忍的年长者这么期盼的想着,他渴望将一切都尽数挑明,将自己那见不得光的爱意曝光于烈日之下,再也不用匿于暗处,甚至连靠近时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克制。
俞深想,如果夏清清愿意在这时候说一句喜欢他,那么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财富、地位、身体、乃至于灵魂,当做闪闪发光的宝石镶刻在王冠上,虔诚的为他的小国王加冕。
但不是。
乖软漂亮的少年轻轻动着嘴唇,小猫玩闹似的挣动了一下手腕,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说了一句,“俞叔叔,你弄疼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又很软,像羽毛尖一扫而过,挑弄着心尖最柔软的部位,引得男人从头到脚都激起一阵灭顶般的酥麻。
俞深猛地松开手,感觉到自己心脏跳的飞快,“咚咚咚”的快跳出胸膛了。
他深觉自己被蛊惑了那么一瞬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而这份蛊惑正是来自于……
俞深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那双明明透着天真纯稚,却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失控的眼睛。
沉默片刻后,他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薄唇微抿说了句“抱歉”,立刻从夏清清身上起来了。
离得稍远一点儿后,俞深仿佛才能够顺畅的呼吸一样,勉强找回些理智。
但他握紧的双手却还是忍不住回忆刚刚碰到的,那种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细腻的触觉。
微凉又滑腻,像捧了一把玫瑰花瓣。
俞深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夏清清有些微红的手腕,看着那些因为自己而弄出来的痕迹,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他很快又收回视线,但那抹绽放在白腻手腕上的浅红,就像雪地里的红梅一样,盛开在他脑海中最深刻的地方。
难得能在男人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到些局促的神情。
夏清清禁不住笑了一声,撑着沙发慢慢坐起来。
他扫了一圈,眼神很慢、很慢,由下到上的,像指尖一点一点抚过俞深身体的每个部位,最后才落在那张冷峻锋利的脸上。
俞深即便没有,或者说没敢看夏清清,他也敏锐的感觉到对方正在看他,并且自己的身体正随着他的视线一寸寸紧绷起来。
但更加成熟的一方总能够表现得冷静又克制,无论心底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表面上也依旧风平浪静,用着同平常一样的长辈口吻,关心的问:“这么晚才回来?”
语毕,余光看到不远处明显不和尺寸的西装外套,眼神又立刻深了下去。
他状似随口一问:“那是谁的衣服?需要送去干洗店吗?”
夏清清顺着俞深的话,看了眼曲放的外套,摇摇头说:“我二哥的。没事,可以扔掉。”
“他不喜欢同样的一件衣服穿第二次。”
俞深莫名的松了口气。
哥哥么?
……勉强能够接受吧。
他有洁癖,如果那是其他男人的衣服,一定会连同这件沙发一起扔进垃圾桶。
俞深俯身捡起报纸,折好了放在茶几上,过程中一遍又一遍的想:没错,他会这么样做,是因为洁癖。
很正当的理由不是吗?
“这么晚了,俞叔叔怎么还没睡?”
夏清清笑了笑:“难道是在等我吗。”
他本意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没想到俞深忽然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他,回答时很认真。
“嗯,在等你。”
提问者反而一怔,下意识就问出口:“等我?为什么?”
俞深站起身,边收拾茶几上的酒瓶,边语气轻快的说:“因为还没有和你道晚安。”
夏清清微微睁大了眼睛,正想说电话里不是已经道过了吗,接着便听俞深说:“没有当面说的晚安是不作数的。”
“我要把晚安留在见到你的时候再说。”
那么——
夏清清脑子动得飞快,他知道,俞深今天不加班,应该晚上七八点就能到家。
而现在快十二点了……
他擡起头,怔怔的看着男人,被对方的话打断思绪。
“睡得太晚会长不高的。”
俞深转过身,对夏清清笑了笑,纯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微醺,低沉的嗓音染上酒后特有的磁性。
“晚安,小朋友。”
在鱼饵眼里,老婆时时刻刻在勾引他——
即便清宝只是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真是便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