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最宝贝的幺儿,现在正用这几本书暗示他:你简直是个糟糕的新手爸爸,根本就不会养孩子。
夏烬生现在气得想冲到夏清清房间,打他屁股。
但冷静下来后,他又坐在床边,就着台灯反复翻看。
这些育儿书看似各有各的道理,实则绝大多数内容都是一样的,不过换了个话术反复宣讲而已。
可有些观点,也的确有道理。
讲得最多的,无非就是说,不管是童年时期还是青春期,乃至孩子的一生之中,父母都最好能够耐心倾听且尊重孩子真正的意愿。
再换句话说,父母对孩子的控制心,千万不能太强。
否则要么养出一个事事顶撞、性格叛逆的孩子,要么养出一个过分依赖顺从、完全没有自我生存能力的孩子。
夏烬生想,他倒是希望宝贝能够永远依赖daddy,永远也不用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但他同时也很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奢望。
即便在这种家庭关系并不正常的环境中长大,夏清清也成长得很优秀,并没有成为这两种养废案例中的任何一种。
他漂亮又聪颖,矜贵又识大体,拥有着一颗对任何事物都善良柔软的赤子之心——
唯一体弱多病的缺点,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虽然娇生惯养,但那都是自愿自发的,夏清清无论是作为弟弟,还是儿子,或者家族中的晚辈,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在夏烬生看来,喜欢种花、好像没什么雄心抱负的夏清清,远比他们这些精于算计、一身铜臭味的商人优秀多了。
夏清清很好,不好的是自己。
他自然是明白夏清清通过这份新年礼物,想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夏烬生自认他并不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为夏清清铺好以后的路,让他能够更加好走一些。
但也许,就像那几本育儿书里所说的那样,在有些方面,他在“为夏清清好”的同时,忽略了幼子的真正感受。
一定非要让他和俞植结婚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夏烬生想,也并不是肯定的。
……他只是很不愿意承认,他真正害怕的是换掉俞植后,夏清清新找的男朋友,在家世相当的情况下,还会不会像俞植那样好控制。
夏烬生实在很难想象在夏清清的身上,有可能会出现脱离自己控制的情况。
但这位担忧在眼下看起来,似乎有些过于早了。
他的宝贝才十九岁,距离离开自己,选择另一个人组建新的家庭,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在这段距离里,夏烬生想,他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坏,找不到一个既能让夏清清满意、又能让自己满意的人选。
那么在这之前,又何必让宝贝因为一个讨厌的人而不开心呢。
夏烬生硬生生熬了一个通宵,眼睛熬出通红的血丝,才总算是想通了一点点。
天色快破晓时,才关掉了台灯。
他连睡衣都没有换,和衣随便睡了一小会儿,就起床去厨房给夏清清准备早饭了。
或许是年纪原因,夏烬生精力不比以前,切菜的时候恍惚了一下,食指便被切出一个小口子。
他倒是没在意,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夏清清出生后,夏烬生才开始学做饭,那时手上就常有伤口。
再者说受伤这种事,对于夏烬生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用早餐时,夏清清和曲弛都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伤口。
虽然创口很细微,但仍旧往外渗着血丝,看着有些扎眼。
尤其是在手扶着的纯白瓷碗对比下,就更加明显了。
夏清清放下筷子,起身去拿药箱。
夏烬生叫住他:“先吃饭。”
连头都没回,更别说答应一声了。
夏烬生既有点无奈,但意识到夏清清是为了自己,又不免扬起嘴角。
曲弛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着,不仅一点没着急,反而悠闲地喝了一口夏清清剩下的牛奶。
他看向夏烬生,笑眯眯地说:“父亲,我记得清清送给你的是育儿书,不是三十六计。”
“您怎么还活学活用,给我展示了一下苦肉计呢。”
夏烬生并未搭理,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领带。
曲弛的目光在那上面落了一瞬,而后又收回视线,微笑道:“清清都给您送了新年礼物,我作为家中长子,自然也不能落下。”
“前些天我托赵特助弄了些陈年绿茶,您拿去喝,有助于提神醒脑。”
他看了眼夏烬生手指上的伤口,关心的说:“免得再走神,又伤到自己,让我们这些为人子女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夏烬生冷哼了一声,看也没看曲弛一眼。
但余光瞥到夏清清拎着小药箱往这边来了,还是堆起了些许笑容,对曲弛说:“小弛真是有心了。你工作辛苦常常熬夜,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也多喝喝茶叶。”
夏清清一过来,看到就是这样父慈子孝的和谐一幕。
他眼里渐渐现出欣慰的笑意。
两只同样凶狠的狗狗终于不打架了,最高兴的自然是主人。
不好意思呆迪,你的运气真的就有这么坏
上一秒:“你的身材保持得还不错”“怎么你也知道我儿子给我买了领带吗”
下一秒: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坏,宝贝不会这么快结婚的。
鱼饵:那个很快就会和你宝贝组建家庭的人正是在下!
而清清——
宝宝(欣慰):我真是最能干最会养狗狗的主人。
(突然发现育儿书=俞二叔,行以后叫鱼饵育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