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弛即使坐着,也要比夏清清高出许多。
他从头顶看下去,很小一个,小猫似的,乖乖缩在沙发里。
平时倒是规规矩矩的,一到让人放松的环境里时,就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踩来踩去。
现在也是曲起双腿,小美人鱼一样并起,露着白皙生嫩的脚背,在微弱的环境里仿佛发着光,煞是惹眼。
但曲弛却看得微微皱眉,不赞同道:“三月初倒春寒,不比夏天,就算屋里烧着暖气,也得把袜子穿上。”
夏清清不甚在意,视线专注的看着前方,电影光线打在他精致清瘦的侧脸上,幻灯片一样忽明忽暗。
“地毯很软,也很暖和,不用穿袜子。”
才刚说完,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轻颤了一下。
浅蓝色的瞳孔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看向被触碰的地方。
曲弛很快收回手,但娇嫩的足尖似乎还停留着他手指的余温,有些不适应的翘了翘。
“清清学会骗人了,”曲弛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明有点凉,还说暖和。”
“咳……”夏清清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双脚也像要藏起来似的,往后面缩了缩。
曲弛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幼弟小腿上,连带着将那一片雪色也遮盖得严严实实。
像是在防备着谁。
他起身:“我去你行李箱找双棉袜,要乖,不然着凉感冒很难受。”
夏清清于是乖巧的点了下头,溪水般清冽的声音软下来,轻轻应了一声。
落在曲弛耳朵里,像小猫睁着碧蓝圆眼,冲自己嗲嗲叫了一声。
他心满意足的离去,临走前还忍不住,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
像布偶猫的毛发一样,丝绸质地,手感极佳。
俞深也始终留意着客厅这边的动静,见曲弛起身离开,黑眸顿时亮起,连郁闷许久的心情夜一扫而空。
他终于找到机会,赶快洗干净手,拿了双绒毛拖鞋,迫不及待的走到夏清清面前。
见男人拿着鞋向自己走过来,夏清清从兄长的西服下伸出脚,熟练使唤:“俞叔叔,给我穿鞋。”
娇气得就像个小公主。
还是自己亲手宠出来的。
俞深毫无心理负担,在小他十几岁的年轻爱人面前单膝跪地,正要伸手去捧起夏清清冷白如瓷的脚背,曲驰便拿着袜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正巧撞见这一幕。
他看向这边,并未像曲放那样大咧咧声张,只是淡淡微笑着。
俞深伸出去的手和夏清清准备擡起的脚同时一顿,一股尴尬随之弥漫,还不等曲驰问,俞深便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在地上摸了摸:“拖鞋好像掉了个小配件,我找找,免得不小心踩上去,把脚硌到。”
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给娇气的小男朋友穿个鞋,都要被查岗。
曲驰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淡淡的哦了一声,从善如流的走到沙发前,蹲下.身给幼弟穿上棉袜。
俞深自然是被挤到了一边。
他回想这几天的种种,心中那股不甘越来越重。
趁着曲弛低头看不见,俞深出其不意的吻了下夏清清的额头,随即又飞快回归原位。
整个过程仿佛蜻蜓点水,就只泛起一丁半点的涟漪,快得连水下的游鱼都没有反应过来。
无事发生一般。
夏清清突兀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居然敢在哥哥眼皮子底下偷情。
他的心脏砰砰跳得很快,这种频率一直延续到曲弛穿好袜子起身。
他起初还没看出来什么异常,说话时看向夏清清,才发现刚刚还乖巧懵懂的幼弟,就自己低头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眸子里蕴着的水光都多出来些,连同瓷白耳尖,也漾着蔷薇似的薄粉。
像幅春日盛景的油画,温婉又明媚,带着些微春意,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曲弛心下一顿,又用严肃的目光扫了俞深一圈,这狐貍似的老男人倒是不动如山,但还是让他隐隐猜到点儿什么。
曲弛眼神冷了些,但没过多表露出来,甚至还能笑着邀请俞深一起加入观影。
背地里,却攥紧了拳头,青色的经脉在苍白手背上凸显,显得越发用力。
俞深如愿尝到‘薄荷糖’的味道,还是在一种有些刺激的情况下,心底淤积的那点儿阴郁,此刻也云开雾散,能够平和的与曲弛相处。
他和曲弛一左一右,夏清清被夹在男朋友和哥哥的中间,对两人的暗流涌动不知道是真没察觉,还是不感兴趣,谁都没偏袒,专注的看着电影。
(之前)马也:我也是你们py的一环吗
(现在)马也:原来我真是你们py的一环
(下章动点真格的,来点真的眼皮子底下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