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忽然冲了进来，唧唧啾啾地叫了几句。

是外面传回了什么消息。

鹿舟下意识垂头，想看裴景湛的反应。

他看不出什么，但很快，柔软的罗袜，完美地包复上了他的双足。

·

“大师兄，你前些天售卖的灵药，有几个门派想要。”文秋化作少年模样，摇头晃脑地道，“他们给了好高的价钱，我们要发达啦！”

前些时日，鹿舟闲时，确实研磨过些许灵药，以文秋的名义卖给被魔修侵扰的门派。他们会回购，不在鹿舟预料之外，只是……

鹿舟垂下眸子，仔细看着求购的条子：“多了几家……”

“因为药效好呀！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就算随随便便卖点药，也能养活自己的！”文秋对鹿舟的认知，还停留在大师兄要带他离开乘风宗之上。

鹿舟勾了勾唇角：“嗯。”

他大致能猜出，药效有如此精进，与他自身的灵感力有关，更多还是依仗了生之大道。

这是件让人心情不错的事情，就像身体里有更加稳固的力量形成，如今终于在细微的事上有了印证。

“你传信回去，我会尽量赶制的。”鹿舟道。

裴景湛仰起头：“师尊，走琼月屿的渠道，会更安全些。”

这个订单量，似乎没有必要与琼月集做联系。鹿舟眸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工匠在订单量太大时，会借可靠的势力进行售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信息与安全。鹿舟用文秋的名义售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让那些买家不会觉得灵药是他制造。

他们的订单量，还没有到需要琼月屿介入的地步。

鹿舟望了裴景湛一眼：“如果你不觉得麻烦。”

不过也没必要驳回徒弟的好意就是了。

听到琼月屿，文秋的眼珠子不断在两人之间闪动。裴景湛瞟过去一眼，文秋立刻老实了。

男人淡淡道：“跟我来。”

裴景湛做事很妥帖，帮鹿舟打点好了除了制药以外的一切事情。鹿舟甚至怀疑，如果可以，裴景湛恨不得亲自帮他磨药。

当天晚上，文秋回来时，就带来了几十中品灵石。

鹿舟现在不缺灵石，也不缺宝物，拍了拍文秋的肩膀收了下来。

第二日，文秋带着刚加工好的灵药出去，又带回了一笔灵石。

第三日……

第四日……

过了几天，鹿舟终于察觉不对，问裴景湛：“订单量很大？”

裴景湛点了点头：“这是挑选了单子，剔除了价格不合适与订单量过大的情况之后剩下的订单量。师尊的药，在仙门之中很受欢迎。”

鹿舟眼里闪过一抹茫然。

可他也没干什么，只是用本身的灵感力，激发一下灵药内本身的灵性罢了。金丹以上的修士，根本用不到它，哪里来的这么大订单量？

裴景湛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道：“低阶修士是一片很大的市场，仙门高阶修士往往会忽略他们，专注于自己的修炼与资源交换。我上一次尝试开拓这个领域，是创立了琼月集。”

鹿舟深深看了裴景湛一眼，而后颔首。

毕竟处理了乘风宗的杂务很多年，他很容易就能明白其中的原理。和凡间一样，赚穷人的钱，与赚富人的钱一样，甚至更有前景。

裴景湛显然比他更精于此道。在第一次听到有额外的订单时，裴景湛便提出了让他走琼月屿的渠道进行交易，便显出他在这方面的先见之明。若非如此，鹿舟恐怕要在很早的时候，便拒绝接单，来保证自己不会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

接下来的时日，鹿舟过得紧凑，终于在年前赶完了所有订单。

等所有的款项到账，他在琼月屿的户头上，已经有几百上品灵石。这些都是能流动的灵石，乘风宗最鼎盛的时期，全宗也不过能拿出这些灵石罢了。

鹿舟看着裴景湛，忽然笑了笑。

裴景湛微微低头望着他：“怎么了？”

“现在知道你多富有了。”鹿舟带着一丝调侃，“鬼王阁下。”

真是……背靠了一棵过于稳健的大树。

他自认是个有底线的师尊，不会占徒弟便宜，更不会诓骗将裴景湛的产业据为己有。只是想到有退路，便让人觉得身心放松。

年前的这一个月，是鹿舟两生之中难得的安逸。

然而，在鹿舟赚得盆满钵满，未来一片无忧时，对于乘风宗的其他人来说，这段日子却堪称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