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从兰雪靖手上夺过酒壶,故意勾着了一下他的手指,“陪君子可以,舍命大可不必。你若因为同我喝酒殒了命,我罪过可大了。”
兰雪靖举杯,“世子之前不是说若我死了会影响两国邦交,甚至开战,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苏衍举起酒杯和兰雪靖碰了一下,这力道不小,兰雪靖的手都没抖,酒杯里的酒都没晃一下,苏衍抿着酒,唇角勾起。
兰雪靖喝了一口酒开始咳嗽起来,苏衍倒了杯水给他,“你这身子还是不要饮酒了,不然我待会儿还得抱你回去。”
“搜!!一间一间的搜!!”外面一阵嘈杂。
门被推开,“大理寺查案!”
苏衍酒杯离手,捕快哀嚎一声捂着脸倒地,“瞎了狗眼了,你世子爷的门都敢随便开!”
被打的捕快脸上见了红,被苏衍威严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小的…小的不知世子爷……”
“世子爷火气不小啊!”邵震捋着山羊胡子上来,挥手让捕快去搜别的房间,“世子爷莫要动怒,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世子爷何须为难一个小小的捕快。”
苏衍立着眼,杀气森森,邵震不敢靠近,“今日搜查吉祥楼已经向陛下请示过了,免得有人去吹耳旁风说我等不懂规矩。”
苏衍,“邵大人当真懂规矩,比大将军懂规矩。”
邵震好歹也是读书人,进士及第,自然不像邵天涯那般粗鲁,不过此人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比他爹更记仇,“世子如此动怒,是不是惊了屋里的美人?”
邵震侧眸探了一眼,心底触寒,兰雪靖的眼神让他害怕,“原来是宁王殿下,失礼了。”
兰雪靖起身,“不知者不怪,邵大人办案搜查,我等自然得配合。邵大人可是不舒服,为何出汗了?”
绵绵软语,却像刀子刮着人的头颅,“我徒步而来,走得急了些。”邵震不敢看兰雪靖的脸,这张脸太像莫白桑了,他永远忘不了莫白桑死前的眼神,“我就是化作恶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邵震,“今日多有打扰,还望世子爷和宁王不要怪罪,下官告退!”
捕快拖着几个小倌离开,苏衍拳头攥得咯吱响,拿起酒壶往嘴里灌,酒水流过他略带胡茬的下颌落在脖颈上,压抑不住的怒意溢满又无从发泄,老虎不停地扒着铁笼,怎么也冲不破,这种压抑感几乎要把苏衍撕裂,“世子把酒都喝光了,我喝什么?”
苏衍酒壶往桌上一推,拉过兰雪靖往怀里一揽,“世子这是做什么?”被苏衍抱在怀里,兰雪靖的语气也是软绵绵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身体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害怕,紧张,恐惧,统统没有。
吉祥楼的酒容易上头,今日才喝了一壶就上头了,兰雪靖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更或许因为他身上的香气让苏衍一下感觉轻飘飘的,压在心头上的巨石在一点点被托起,移出可供喘息的空隙,“许游一旦认罪,东宫免不了被牵连,受益最大的必然是律王。兰雪靖,律王生性残暴,与这种人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想报仇我能理解,只是为何要与这种人共谋?”
兰雪靖坐在苏衍的大腿上,手沿着他胸前的布料攀至肩膀绕过后颈搭在另一侧肩头上,“世子喝多了,你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苏衍揽在兰雪靖腰肢上的手收紧,兰雪靖贴近苏衍的胸前,两人密无缝隙,“少跟我装傻,离开律王,否则我就把你送进大理寺,邵震折磨人的手段可多着呢,你这身板能挨几下?莫白桑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你也想步他的后尘吗?”
兰雪靖的手似蚂蚁上树沿着苏衍胸前来到下颌,他笑着,纯白如雪,“世子,我离开律王来投奔世子吗?世子都是困在金笼子里的老虎,我依附一头困兽不是自寻死路,况且世子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苏衍将兰雪靖反压在身下,抓着他的手上压在头顶,捏起兰雪靖的下巴,“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苏衍恨不得扯掉兰雪靖的皮,看看这张美人皮身下的时候,挣扎只会助长他的兽性,被咬得更紧,“世子别急,上火的日子还在后头。”
苏衍掐住兰雪靖的脖子,见他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并未用力,“兰雪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付我?”
兰雪靖凑近了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的死世子就没责任?”温软的话语,裹着棉花的刀子,不经意扎得人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