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往苏衍身边走去,苏衍倚着根竹子,用脚边的野草编着手环,“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兰雪靖圈住苏衍的脖子,耍赖道,“累了,背我回去。”
苏衍将编好的手环套兰雪靖手腕上,“背。”
兰雪靖,“不是说要富养吗?好歹也得给我弄个金的吧。”
苏衍背着兰雪靖漫步在斑斑竹影中,“世子爷的家底都给你的黑店坑骗了去,还欠着燕熙和钱呢。想要金的,等世子爷哪日富裕了再给你弄个金的。”
兰雪靖趴在苏衍的背上,“那先记着,你欠我一只金镯子。”
苏衍背着兰雪靖往马车走去,突然停下了脚步,兰雪靖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苏衍将兰雪靖护在身后,“太安静了。”
兰雪靖弯刀已在手中,竹林里寒影绰绰,苏衍大喊,“跑!”
竹叶沙沙,数十冷箭飞来,两人跳到马车后面,箭支刷刷射在马车上,惊得马儿不安地踩着蹄子,苏衍,“先上马车!”
兰雪靖撩开帘子,车夫双目毒怨的双腿盘坐在马车上,脖子还涌着血,车夫的尸身被推开,寒光毕现,一刀刺入兰雪靖胸口。苏衍长臂圈过兰雪靖,擡腿将杀手踹出马车,怒声道,“不要拔刀,你这个时候拔刀血会止不住的。”
血溢出嘴角,兰雪靖握紧弯刀,“我知道,先离开这里。”
杀手齐刷刷围上来,各个裹得严严实实,苏衍将兰雪靖推进马车。飞身一拳击中一人的侧颈,杀气如刀锋谁要谁的命一时竟非不清了,杀手一齐亮刀,苏衍单手拧断一人的脖颈夺刀回身横斩,手起刀落两人被破喉倒地,血溅了他一脸。腾空而起,刀穿人身,又一人倒在苏衍脚下。短短一瞬,五人已命丧苏衍之手。
猛兽沾了血只会更兴奋,苏衍身上的杀气远胜杀手,不敢再有人冒然上前。身后一杀手跳上马车,刀向兰雪靖劈去,兰雪靖赤手迎刀锋,掌心被得血肉模糊,疯癫地勾起唇角,随即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马车。
兰雪靖的白衣被血染红,半边脸隐在马车的阴影里,好似吃人的恶鬼。弯月高挂,兰雪靖血迹斑斑的脸上笑容残忍可怖,这个笑容苏衍心里都发憷,那夜他在福禄巷杀人之时是不是也这般模样。
苏衍又解决了几个杀手,跳上马车,“坐稳了!”苏衍驾着马车一路狂奔,杀手并未追上来。为何不追?不是要他们二人的性命吗?
苏衍杀红了眼驾车都带着杀气,“兰雪靖!”
身后没有声音,苏衍心慌地大喊一声,“兰雪靖!”
“我…我在……”兰雪靖气若游丝。
苏衍握缰绳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去找大夫!”
“好…”好困啊,兰雪靖眼睛要张不开了,周遭都是血的味道,胃里翻腾,好想吐。
“何人驾车夜奔?”守门大声呵斥。
苏衍红着眼,“我乃安西王世子苏衍,车上是北国的宁王殿下,我二人在城郊竹林遇到了刺客,宁王重伤,速速让开!”
守城不敢多问,苏衍身上杀气重得令人胆寒心惊。苏衍驾车直奔济世堂,“孟誉。孟誉——救人——”
孟誉正在清点草药,见苏衍一身是血的抱兰雪靖冲进来着实吓得不轻,“这是……这是怎么了?”
“先别管了,救人!”
孟誉,“阿裴取我的止血散来!”
苏衍握着兰雪靖纤细的手,兰雪靖的身子一点点变冷如不断滑落指间的流沙,“怎么样?”
孟誉额头冒汗,“刀上有毒。”
苏衍心悬着,“什么毒?”
孟誉放下银针,“苗疆的食人蛊,据我所知此蛊是子母蛊,若能寻到母蛊说不定……可…可此毒毒发甚快,宁王怕是撑不到明早就会化作一摊血水………”
“你是全盛安城最好的大夫,宫中御医都远不及你,孟誉…求你了,救救他……”
孟誉,“世子,我孟誉立志悬壶济世岂会见死不救?可……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