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委屈地仰着头，“即便我愿意做小，你家王妃彪悍他岂会容我，还不逮着机会就来刁难我，那我以后的日子该有多煎熬。”

苏衍笑了，“有我在，岂会让你煎熬，我去烧饭了，你若累了先歇会儿，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兰雪靖小孩子一样勾住苏衍的手臂，“我给你打下手。”

苏衍揉揉兰雪靖的头，“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美人要富养。乖乖在这儿等我。”

兰雪靖岂会老老实实待着，幽幽地摸到厨房，武双在烧火，满头大汗，苏衍袖子挽到手肘，拿着锅铲在翻炒，兰雪靖扒在门边笑了起来，他见惯了苏衍横枪的样子，做菜的苏衍倒是不同于舞枪的他，苏衍翻炒时很专注，烟熏火燎都不曾皱一下眉头，案板上的配菜切得整齐极了。做个菜都这般有条不紊，兰雪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苏衍身上。

苏衍擦擦额头的汗，把菜盛好，捏起半片嫩笋丢过去砸兰雪靖额头，“这里热，回屋等着去。”他早瞧见兰雪靖蹑手蹑脚地躲在门后，时不时露出半截雪白的衣摆，跟个偷吃的孩子一样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兰雪靖径直进来，“武双热了吧，我来替你烧，出去洗把脸。”

武双一瞧兰雪靖这一身白衣胜雪，忙忙摇头，“都是灰尘，这事还是我来吧。”

兰雪靖拉起武双，“没事，我可以来，你去吧。”

武双看了下苏衍知趣地离开了，兰雪靖往炉膛里添柴火，苏衍放下锅铲，“还挺是那么回事。”

兰雪靖，“你是不是觉得我连烧火这事都做不好？”掏出帕子递给苏衍，“擦擦汗。”

苏衍手上尽是油水没去接，“我手上脏，待会儿一起擦好了。”

兰雪靖起身，拿起帕子给苏衍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么热的天，你何故坚持给我做菜，别人做的我又不是不能吃。”

苏衍凑近，满身油烟味儿，“以后你的事我都要亲力亲为，我喜欢。”从前兰雪靖缺少的呵护，苏衍余生都要一一补偿给他。

兰雪靖咬着下唇，眼里泛起了泪光，“就你倔，富养也不是这么给你养的，我都快给你当儿子养了。”

苏衍笑了，“我可没把你当儿子，少添些柴火，这汤得小火慢炖才好喝。”

兰雪靖蹲下取出几块木柴，雪白的衣摆沾了灰，苏衍擦擦手上的油水把人拉起来，“衣服脏了，旁边站着去，我来。”

“脏了就再洗，我还怕衣服脏了不成？”

苏衍大手包裹着兰雪靖的手，“兰子虞到我身边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做这些事的，听话，一会儿就好了。”

兰雪靖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看苏衍添柴，“苏衍，你这么贴心又会疼人，我也不争了，给你做小就是了。”

苏衍刮了一下兰雪靖的鼻梁，“你愿意我还舍不得了呢，等所有事都过去了，我要迎你过门。”

兰雪靖垂下眼帘，眼里有些会，“苏衍，我…”兰雪靖许久没在苏衍面前提过回北国了，但他是一定要回去的，明德太子案一定要翻。

苏衍拍拍手上的灰，“子虞，你要回北国对不对？带上我吧，雍凉我回不去了，现在是无法落地的鸟儿，不知道要飞向何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兰雪靖，“苏衍你……”

“别露出那种表情，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兰雪靖耳尖红了，“这么说你要嫁我了？先说好啊，我现在没有家财还是个人微言轻的质子，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不过我会努力，风风光光地娶你。”

苏衍笑出了声，“好，我先娶你，你再娶我，咱两个各娶各的。”

兰雪靖，“真够折腾的，不过也行，谁也不吃亏。”

饭好了，兰雪靖饭桌上话多了不少，还喜欢问东问西。他再也不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兰雪靖了，爱使小性子，也爱耍脾气，很多都是给苏衍惯出来的。宠着他，苏衍很快乐，饭后小酌了几杯，苏衍枕在兰雪靖的腿上看星星。

“回来的路上，大理寺在查抄了百里轩的府邸，这个宋泉做事也真利落。”苏衍牵过兰雪靖的手放在心口。

兰雪靖望着夜空里的繁星，眼睛很是明亮，“宋泉是赵元初的外甥，他的身份你核实过了吗？”

苏衍，“查过了，宋泉是被一农户养大的，但是我据查得消息所知，认养宋泉的那家农户所在的县遭过一场洪灾，后来宋泉下落不明，赵元初是凭信物认得宋泉，没见过面的外甥，只凭一件信物就认出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