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的衣衫穿在兰雪靖身上松垮垮的,不知他是不是故意那么穿得,襟口都快滑落肩头了,看得苏衍心头发烫,替他拢了拢襟口。
兰雪靖倒是吃惊了,“这是做什么?”
“衣裳穿好。”
兰雪靖瞟了眼金笼子,“带我来这里,却让我把衣裳穿好,苏衍你在玩什么花招?”
苏衍系好腰带,“带你看个地方,这宅子不为人知的地方多着呢。”
兰雪靖,“你又发现什么了?”
苏衍在那面挂满皮鞭和项圈的墙上摸索着,墙壁从中间裂开一道门,“还有密室,里面不会还是……”兰雪靖不敢想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到底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苏衍刮了下兰雪靖的鼻梁,“想什么呢?
苏衍端起烛台,两人沿着不长的石阶下到密室里,子打造的,瞧着满眼金色,兰雪靖眼睛要晃瞎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一样,全是金的。”
苏衍把烛台放在桌案上,翻开桌案上的几本手劄,“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叫燕河川,虽跟燕家沾点边儿却是一表三千里,商贾出身,有一年豫州大旱,民不聊生。燕河川开放粮仓救灾,还花了大把银子修水利,帮了不少忙,昌隆帝封了个豫州郡王给他,当然只是个虚名。后来此人的儿子入朝为官,一家人从豫州迁到了盛安,建了这宅子。不过我在他这手劄上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你看看。”
兰雪靖接过手劄,“昌隆一年,摘星楼设宴,庄德太妃亲临。庄德太妃,摘星楼设宴太妃为何前往,据我所知太妃一般深居简出,这位庄德太妃在昌隆帝年间常现身各种宴席。”
苏衍拿起另一本手劄,“你再看看这个。”
“太医院手劄?这……”
苏衍坐在那把金椅子上,“燕河川的儿子是刑部司务厅主事,次子是太医院的御医,常为宫里的娘娘们请脉,你看看这本太医院手劄,上面抄录的全是给庄德太妃请脉的记录。”
兰雪靖继续往下翻,“庄德太妃有孕了。”
苏衍,“是啊,庄德太妃有孕了,昌隆元年十一月请脉的时候发现的,天盛帝在位时庄德太妃就不受宠,驾崩后太妃却有孕了,这可是大忌啊。”
兰雪靖回忆着庄德太妃的记载,“庄德太妃是昌隆三年故去的,过去了三年她要么打掉了腹中胎儿,要么产下了孩子。”
苏衍拿过兰雪靖手上的手劄,“你看开出的方子,全是保胎的,她没有要打胎的意思,所以极有可能产下了孩子。”
虽说自古后宫秽乱之事不少,不过太妃公然产子未免胆子太大了,兰雪靖,“会是谁得孩子?”
苏衍,“看手劄上的记载,燕河川次子的嫌疑很大,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御医为何敢明目张胆地为太妃保胎?若这个孩子跟他没关系,他何故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一件杀头的事。”
兰雪靖,“看手劄上请脉的记录,确实不少。燕河川一家后来因何事被诛了?”
苏衍,“燕河川两个儿子都搅合进郑卿真巫蛊案被诛连了。”
兰雪靖坐在苏衍大腿上,“昌隆三年,容惠皇后被宣德太后陷害在宫中使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帝,后容惠皇后在酷刑折磨之下攀咬郑卿真,当时诛连了很多人,庄德太妃也是那个时候死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苏衍,“不是巧合,这一切都有联系。只是郑卿真巫蛊案过去多年,查起来确实不容易。”
兰雪靖跨坐到苏衍身上,“明个儿我去翻翻旧案卷宗,总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苏衍扶着兰雪靖腰,“明日我要提审晁游,兴许一整天都不回来了,你记得按时用饭,不能因为胃口不佳净吃些冷得。”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爹还啰嗦。”
苏衍手上用劲儿,兰雪靖腰板紧绷,鼻尖蹭着苏衍的鼻尖,染了水汽的眸子湿漉漉的,“苏衍,长夜漫漫我们该谈的事都谈完了,现在是不是…”
“现在?”苏衍挑了挑眉毛,“现在要做什么?”
苏衍也学会磨人了,明知故问得吊着兰雪靖的胃口,兰雪靖咬着下唇,双颊泛起绯红,委屈地瞧着苏衍,“当真不知道?”
苏衍勾勾唇角,“不知道,你告诉我。”
兰雪靖眼睛眯了眯,“苏衍,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的事可多了,你倒是说说看如何让我后悔?”
兰雪靖起身,“累了,睡觉去。”
兰雪靖就这么走了,轮到苏衍傻眼了,这只狐貍竟然没黏着他。
新宅子夜里安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兰雪靖背对着苏衍睡得很安稳,苏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得睡着了,苏衍凑近,兰雪靖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真睡着了。但以往这只狐貍哪能这么老实,苏衍不信,贴近他的耳际,兰雪靖依旧合着眼。
苏衍蹭了蹭他的面颊,兰雪靖没动,呼吸都没乱,看来是睡着了。
苏衍自觉没趣地躺了回去,新宅子太安静了,安静得他毫无睡意。苏衍翻了个身,窗外月光明亮,兰雪靖纤细的手臂盘上苏衍的腰,额头蹭着苏衍的后背。
苏衍心一下烧了起来,兰雪靖似乎只是睡着了习惯性地抱着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