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上看看下瞧瞧,拿到眼前晃了晃,“苏衍这是你绣得?”
苏衍喝了口桂花酿看向湖面,耳根泛红,“嗯。”
兰雪靖实在不敢想苏衍绣荷包的样子,一想笑到不能自已,“还真是你绣得啊,咱们荣清王真是心灵手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舞得长枪绣得荷包,当真大盛好男儿。”
苏衍咬着后槽牙,面上泛红,“不要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来之理,不过你怎么想起来绣荷包了?”兰雪靖打开荷包,是平安福。
“我去庙里求来的,你带着。”苏衍没有看兰雪靖闷头喝酒。
兰雪靖收好平安福,“好,我带着。苏衍你的心我收到了,我会平安顺遂,我保证。”
“知道就行,以后少做些让我心惊胆战的事。”
兰雪靖盯着苏衍的耳垂细瞧着,“不细看你这耳洞还看不出来。”
苏衍摸了摸,“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出生之前,阿娘和阿姐都希望我是个女孩儿,尤其是我阿姐非常想要个妹妹,谁知我是个男儿身,打小给我阿姐当妹妹养了,非得打个耳洞给我戴耳坠,我扭不过她,到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戴过呢。阿爹也跟着胡闹,之前还弄了副狼牙耳坠给我戴,不过来盛安的时候落在雍凉了。”
兰雪靖眯着眼,“狼牙耳坠啊,北漠王族男子常有佩戴,你戴应该很好看。”
苏衍捏起兰雪靖的下巴,“你喜欢戴耳坠的男子?”
“倒也不是,从前在北漠的时候瞧见他们戴怪好看的。你别误会,我在北漠可没相好的。”兰雪靖故意补充了一句。
苏衍搂紧兰雪靖的腰,“不许有,我吃醋。”
兰雪靖,“好大的醋劲儿。”
“是,我醋劲儿大,子虞你该知道的,对你永远我只想据为己有。”苏衍窝在兰雪靖肩头,危险的气息如猛虎慢慢靠近猎物。“子虞,为何我们遇见得会这么晚?”
“不晚刚刚好。”
“不,太晚了,对我来说就是太晚了。”苏衍用力抱着兰雪靖,恨不得把他融入骨血。
“苏衍……”
苏衍这才发觉自己太过用力弄疼他了,他很多时候力道都把握不好,弄疼兰雪靖了都不自知,他不想兰雪靖痛,“对不起,我……”
“无妨,不过这么抱一下就完了?”兰雪靖回身圈住苏衍的脖子,“今日不知是你生辰,没有备礼物,不如我把自己送你如何?”
“不如何,因为你本就是我的,这个礼物不作数!”
“苏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今日不太对劲儿。”兰雪靖的直觉素来很准,苏衍很多时候情绪是外露的,但很多时候也是不外露的,因为有些东西他藏得很深。
苏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子虞,你知道吗,我来盛安七年了,七年了,连阿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雍凉的虎崽子来得时候还是有阿爹的孩子,如今虎崽子长大了再也见不着阿爹了,更见不着阿姐了,没见着苏青山最后一面是苏衍心中永远的痛,苏兮荷从未同苏衍提过苏青山最后是什么样子,苏衍也没问过,无意中听苏全说过,苏青山最后眼睛都没合上,雍凉山高水远,苏衍再也回不去了。
兰雪靖心痛,苏衍不该承受这些,“在下兰雪靖,自北国来,先父明德太子遭人诬陷含冤而亡,我自幼长在冷宫,如今虽有个宁王的头衔,实则是个无权无势之人,良田家宅都没有,上苍眷顾才有幸得苏衍怜爱,此生无以为报,惟愿余生携手共白头。敢问身份尊崇的荣清王,可愿将自己交付我这样一个人?”
苏衍红着脸笑笑,“你知道的,我岂会不愿意?”
兰雪靖,“我无家财更无功名,你真愿意委身我这样一个人?”
苏衍举杯,“我不在乎你是否有家财,更不在乎你是否有功名,苏衍要得只是兰雪靖这一人。”
“好,从现在起苏衍就是我兰雪靖府上的一家之主,余生不管贫穷富裕,天涯海角,风吹到哪儿我跟到哪儿,非你不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苏衍捂住兰雪靖的嘴,“不要死,我们谁都不死,我们要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兰雪靖,“白头偕老,生生世世不分离,苏衍,我…我心悦你。”
苏衍面上红了,吻上兰雪靖,“我也是,今生非你不可,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兰雪靖手中的酒杯被苏衍取走,欺身过来,“子虞,能遇见你也是上苍对苏衍的眷顾。”
兰雪靖捧着苏衍的脸,“不要不开心,今日所言皆是我的承诺,若违此誓永世……”
苏衍用唇堵下兰雪靖的话,发狠地亲吻着他,“宁愿你背弃于我也不要以重誓诅咒自己。”
“你这头笨虎,再这么惯下去我真要给你宠坏了。”
苏衍抵着兰雪靖的额头,“就要把你宠坏,我要给你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月亮就该被捧着。”
兰雪靖抱紧苏衍,“苏衍我再也听不见北国的风了。”
“从今往后我的子虞就是天上月,风雪过眼皆化雨,长路漫漫唯春顾。”
船幽幽随波飘着,粼粼湖光如剪下的月光碎在湖面。
沈府,沈夜檀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他不知为何能睡那么久,不过这一觉醒来人倒是精神不少,“六伯,寇长司呢?”